“两位警官,当事人坐着轮椅,失去了部分行为能力。我觉得有个重要线索不能忽视,那就是谁给他提供了切肉刀?这里,或许有教唆的成分。”
张义的话,果然让徐丽敏感了。
我送她来医院,还支付了医药费,她本来很感激,此刻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恶毒和憎恨。
“我回家的时候,周岩已经在那里,难说就是他。”徐丽愤愤道。
“胡说八道!”
我恼火异常,大声道:“我已经很多天不回家了,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刀。”
“去厨房找,很难吗?”
徐丽哼了声,继而道:“两位警官,我申请对周岩展开细致调查,教唆跟行凶一样都是犯罪!”
“我就不该把你送来就医,随便你死不死的。”
我愤怒难抑,也非常后悔。
对徐丽这种女人,就不该心怀仁慈,到底被她反咬了一口。
付晓雅目光直视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答案。
到底她还是选择相信我,不会教唆父亲向她的母亲挥刀,不满地冲徐丽嚷嚷:“你真是不识好歹,让人失望至极。”
“晓雅,你要冷静,不能被周岩给骗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谁好还是坏分得清。”
付晓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徐丽招手呼喊的姿势,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我有事,先走了!”
张义是个滑头,他脚步很快,同样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我却在心里跟他系了个疙瘩,只要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他。
张义伙同徐丽,先是逼我签订合同放弃财产,后来又合谋意图让我爸净身出户,美色和财富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不是律师,比流氓地痞更无赖,就是衣冠禽兽。
徐丽同样眼瞎,张义见她被毁容了,对她兴趣全无,选择了开溜。
“吴警官,切肉刀不是我提供的。”我强调道。
“你别说话,待会儿去所里做个笔录吧!”
吴警官皱眉制止,随后跟另一名警官,先对徐丽做笔录,询问得非常详细。
我不愿意看到徐丽的嘴脸,坐在一边等待。
期间,负责急诊的男医生出来,向警方提供了诊断病历。
医生同时提醒,徐丽的状况需要留院观察,还要注射预防破伤风的药物。
询问完毕!
徐丽留下住院,我跟着两名警官沉默地离开。
他们没给我戴手铐,也没有左右控制我的胳膊,就这么让我跟着,也许会有人把我当成便衣吧!
我坐进警车里,一路赶往派出所。
“吴警官,我爸怎么样了?”我打听。
“抓了!”
吴警官回了我两个字,又带着抱怨道:“真是麻烦,还得伺候他,今晚我女儿的生日晚宴,都不能回去参加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听说他们要离婚,回家去看一眼。”我再次强调。
“没说跟你有关,配合做个笔录,毕竟你也是在场证人。”
吴警官耐着性子解释。
自从上次他错误地给孟婉莹戴上手铐,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虽不是笑脸相迎,倒也不敢大呼小叫。
后来我才听说,因为那件事,吴警官被记过一次,差点开除了。
他并不是怕我,而是怕跟我熟识的常勇局长。
“不妨告诉你,你爸早交代了,他用捡垃圾的夹子,从刀架上取下切肉刀。他还报案,说徐丽长期虐待他,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吴警官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我爸这种情况,能判几年?”
我问了个专业问题。
“没法说,要等对徐丽的伤情,做进一步的鉴定。”吴警官摆手。
再次来到新区派出所,我已经能够平静地走进去。
二十分钟后,我顺利做完了笔录,签上名字。
我提出去看望我爸,没被允许。
拘留审讯期间,禁止探视。
走出派出所,我打了一辆车,重新返回县医院。
自行车还在这里,我却不想再去看望徐丽。
一个人在外吃了晚饭,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KtV。
付晓雅显得没精神,接待客人的笑容很勉强,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投入到工作中。
半夜了!
付晓雅过来喊我,“小岩,回家了。”
“我……”
“磨叽什么,累死了,快点回去睡死。”付晓雅不悦催促。
我骑上自行车,带着付晓雅离开了KtV。
一路上,竟然都沉默了,找不到话题。
到底,还是付晓雅打破了僵局,叹气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心情被搅得一团糟。”
“姐,别去想了,我们都尽力了。”
我劝说着,内心也在埋怨这些大人们,都不让人省心。
“他们太能作妖了,今后该怎么办?”付晓雅仿佛自言自语。
我沉默了!
我爸的情况明摆着,废人一个,进监狱也需要人伺候。
徐丽被毁容,最骄傲的资本没了,也不再会有男人勾引她。
他们终究沦落成让人看不起的那种人。
如果说,一切都是报应。
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突然,身后响起了摩托声,还不止一辆摩托。
我立刻载着付晓雅,转入旁边的开放公园里。
摩托车们紧随而至,六七个小混混跳下来,一路追踪我们,发出了很大动静。
我扔了自行车,拉紧付晓雅,朝着树丛的暗影里跑去。
“老娘跟他们拼了!”
付晓雅心情不好,此刻的火气更大。
“不,能躲尽量躲,受伤不值得,我们还有大好前途。”
我态度坚定,拉着付晓雅继续跑。
七拐八拐,我们躲在了一处水泥管的后方,示意付晓雅不要出声。
我们靠得很紧,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更像是在暗夜里依偎着取暖。
小混混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电影里的流氓那样,相互比划着手势,在公园里展开了搜索。
只要能打到我,他们就可以去翟猛那里领钱。
对他们这种没收入还想摆酷的社会垃圾而言,这份诱惑非常巨大。
我们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付晓雅手里握着一块石头,我也取出了手术刀。
我看到一个混混,朝着这边走来,步伐很是小心,看身形还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