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礼服走出去,刚好碰上李淮左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进来,“这么快?”
“嗯,走吧。”
李淮左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把奶茶塞到她手里。
车子驶离商场,陆西音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也不问去哪里,端着奶茶也没喝几口。
李淮左可能更习惯她吵吵闹闹的样子,边开车边打量着她,“这么蔫,还能坚持去吃饭吗?”
他知道陆西音过的是美国作息,她刚搬到虹港一号的第二天,他早上起床游泳看到陆西音书房的灯还亮着。
陆西音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只说了句:“都可以。”
李淮左开着车没再开口说话,她内心辗转几次,想说出来的问题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黑色迈巴赫停在申城老字号食府禄鼎居的后门,陆西音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李淮左开口道:“你在车里等我。”
没过一会,李淮左提着一个保温食袋回来,他放到陆西音怀里。
陆西音打开,是绿豆冰糕,青绿色的长方块糕点,做成精致的麻将形状,排列有序地摆在食盒里。
她捻起一块绿豆冰糕咬了一口,是记忆里熟悉的绵糯清甜。
这款麻将绿豆冰糕她以前吃过,也是李淮左给她的,她问过他在哪买的,他总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每隔一段时间又会给她带一份。
李淮左见她吃着又在发呆,“干嘛?又舍不得吃?”
这款绿豆冰糕以前是禄鼎居的招牌,后来因为点的人不多撤掉了。
他笑了,“放心我给他们提建议了,会重新上架,你以后都能吃到。”
高三那年,二哥秦晔的生日刚好是周日,晚上的宴会闹得太晚,李淮左直接睡在了秦宅。
第二天一大早赶回申南上学,管家方姨急急忙忙给他装早餐,把秦莫爱吃的禄鼎居绿豆冰糕也装到他的食盒里。
他不爱吃这种粉糯糯的点心,到学校随手丢给了陆西音,没想到喜欢打麻将的陆西音捧着那盒绿豆冰糕爱不释手,愣是舍不得吃。
同桌温安琪哄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打开吃掉,李淮左哭笑不得,只好提醒她麻将形状维持不了多久,不吃迟早会散掉,她才打开痛吃六大块。
陆西音后面追问过好几次去哪买的,他很难解释自己一大早能买到申北禄鼎居的早餐,只好谎称是别人给的,后来他每次回申北都会给她带一盒。
今天这份是他在回去接她的路上打电话订做的。
陆西音捧着那盒绿豆冰糕,胸口又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轻声唤他,“李淮左。”
“嗯?”
她像是鼓起勇气般问出了口,“你说你们家会不会是搞错了?”
“搞错什么?”
“就是你爸妈会不会想给你安排商业联姻,搞错了名单,误会了我们家的实力。”
她越说越小声:“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相亲,但我爸爸其实只是开了一家小小的工程公司,我们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联姻对象·······”
李淮左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随即笑得不以为意,“陆西音,你该不会是你爸妈捡来的吧。”
“你才是捡来的!”
她虽然不是那种惊艳四方的大美女,但五官都继承了陆卓和赵敏的优点,秀眉大眼,冷白调的肤色,往父母旁边一站,很难看不出来是一家子。
李淮左转动着方向盘,漫不经心道:“你爸手底下两千多人呢,你形容他是小公司,你这么诋毁你爸,不怕他揍你。”
两千多?有这么多人吗?
其实她爸妈很少跟她说公司的事,之前因为大学选专业的事情,她忤逆过一次爸爸,当时闹得还挺僵的,她爸生气到把她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停了,学费她是暑假去画室兼职当助教赚来的,生活费都是靠妈妈赵敏和哥哥陆东升暗度陈仓地打给她。
作为申南一中的尖子生,最后读的却是申城大学的艺术系,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陆父只能慢慢接受,父女俩水火不容的关系刚缓和没多久,前两年因为她辞去设计师的工作,又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她如今跟家里的关系挺水深火热的。
这几年陆父陆母对她笑容最多的一次,就是跟李淮左领证那天,本来以为冲动之下做的决定会被爸爸生气地赶出家门,没想到意外的是陆卓和赵敏都喜笑颜开。
或许因为对方是申北秦家吧。
可就算是两千多人的工程公司,跟申北秦家相比,也不值一提吧。
陆西音抿了抿唇,眼神认真地望着他,“这么说,你爸爸妈妈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吗?”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李淮左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相亲对象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结婚对象是谁,怎么?跟我求婚完全是酒壮怂人胆是吧?”
说起求婚真的是她这辈子不愿再提的一件事,她小声道:“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其中有误会嘛······”
“担心到连绿豆冰糕都吃不下了?”
“也不是,太好看了,舍不得吃。”
李淮左无奈,被她逗笑了,“你这么看脸,我都怀疑你是觊觎我的脸。”
听到他的解释,陆西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大胆地一口吃掉手里的绿豆冰糕,一脸满足感,仗着食物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小声道:“也不全是,还有你的肉体。”
前几天早上,她画完稿出来准备睡觉,不小心瞧见在阳台无边游泳池里的李淮左,块块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她都没敢仔细看就一路小跑回房间了。
李淮左没听清,皱眉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