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左刚准备给陆西音打个电话,就看到赵东磊和张巡在他办公室等着。
“老板。”
他扫了他们一眼,“有事?”
张巡率先开口,“老板,是关于车标设计的事,我们企划部经过反复商讨,建议邀请国内外着名的设计师和工作室进行比稿,这样一定可以选出一个让您满意的方案。”
李淮左停下按手机的动作,掀起眼皮望过去,“这是你毙了十几稿后想出来的解决方法?”
张巡莫名感觉办公室的温度骤降,“是的,老板您觉得怎么样?”
李淮左眼神扫向赵东磊,“赵总监觉得怎么样?”
赵东磊感觉老板的意思有点难以捉摸,气场又带着强势的压迫感,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觉得张总监的建议不错。”
李淮左将手机丢到桌面,扯了下领带,“听Flora说,今天约了个设计师,谈得怎么样?”
张巡:“只是一位小设计师,估计连比稿赛的邀请标准都达不到·······”
赵东磊却隐隐感觉不对劲,明明是Flora推荐的,为什么老板会知道这件事?
毕竟是他负责接待的,他连忙打断张巡,“但这位设计师答应我们会参加比稿,而且她很有信心,说如果作品评分达不到平均分,就不收取比稿费。”
李淮左从小生活在秦家,应对的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会听不出这其中蹊跷。
他眯起眼眸,“你们让她免费参加比稿?”
闻言,张巡和赵东磊顿时噤了声,这种违反规定的事从李淮左嘴里问出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巡硬着头皮回答:“因为我感觉她能力不怎样,想让她知难而退,免得方案到时候再到了您眼前惹你烦。”
“你感觉?那你感觉我能力怎么样?”
李淮左面无表情的提问让张巡感觉如临大敌,却想不通他怎么突然不太高兴了?
李淮左冷眸看着两位下属,“她说她会参加?”
赵东磊和张巡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是。”
沉默半晌,李淮左揉了揉眉心,“行,办吧。”
赵东磊和张巡如释重负,“那我们去准备了。”
“张巡留下。”
赵东磊快步离开,张巡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后背隐隐发凉,“老板,怎么了?”
李淮左走到他面前,无论气场还是卓越出众的身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抬起理了理张巡的衣领,慢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带着一帮人做了半年,都没有一稿可以通过吗?”
张巡感觉后背沁出一层汗,“请老板指点一二。”
“自己想,我不喜欢教人做事,明天交一份工作检讨上来,检讨不出问题······”
“你就另寻出路吧。”
“好的。”张巡毛骨悚然地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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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傍晚六点,天幕已经一片漆黑。
陆西音站在出版社门口等温安琪下班,时不时有健身房和瑜伽课的传单塞过来,她照单全收。
温安琪跟同事告别后朝她走来,看她手里一摞传单,“干嘛?准备拿回去卖废品?”
陆西音回过神,将传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网红火锅店,服务员都是光着膀子的肌肉型男,有需求的还可以帮忙涮菜,甚至还可以喂到嘴边。
陆西音看着满屋子白花花的肌肉男,突然觉得最爱的火锅都有点油腻。
温安琪用手肘戳他,“干嘛?你不多看几眼找找灵感吗?机会难得啊我告诉你,这种擦边店过段时间估计就得倒闭了。”
陆西音小声嘀咕着:“我在家就可以找灵感。”
温安琪露出八卦的眼神,“可以啊陆西音,私底下吃这么好,快说说李淮左怎么样?还行吗?跟他的脸成正比吗?”
陆西音吃了两口感觉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喃喃道:“不清楚,没体验过。”
温安琪诧异道:“不是吧!”
“你们领证都半个多月了,别人柏拉图式恋爱,你们玩柏拉图式婚姻吗?”
“他又不喜欢我,可能对我不感兴趣吧。”
李淮左虽偶尔会做出一些让她误会的亲昵动作,甚至还会开玩笑逗逗她,但她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不是,他对你不感兴趣干嘛跟你结婚啊?”
“可能是听家里安排吧。”
“不是,陆叔叔的生意都做这么大了吗?跟申北秦家联姻?”
“不知道,反正好像是认识。”
双方家长见面时,感觉她爸跟秦莫聊得还挺开心的,但她还没来得及回陆家跟父母好好聊清楚。
温安琪看她心不在焉,带着她转场来到申北最大的酒吧会所moco。
这会时间尚早,moco大厅还没几个人。
温安琪准备开几瓶好酒被陆西音拦下,“小气鬼,你不是刚拿到寰宇国际的赔偿吗?”
陆西音抠抠搜搜道:“我的钱还要留着买房的。”
申南玫瑰园的公寓是她租的,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区,推开书房的窗就可以看到爬满围墙的红蔷薇,她很想买但是首付一直凑不够, 去跟李淮左相亲就是因为陆父同意借首付给她的条件。
温安琪惊讶,“不是吧宝,你都是秦家少奶奶了,怎么还想着买那个小破公寓?”
陆西音白她一眼,“秦家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而且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这一点温安琪倒是很认同,于是换成了一打啤酒。
经过上次的求婚社死事件,陆西音不敢再喝酒,于是叫了一杯果汁。
服务员走后,温安琪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愁啊?”
两人这么多年感情,她心里藏没藏事,温安琪一眼就看得出来。
陆西音也不挣扎,一股脑地将自己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
读书那会,温安琪是陆西音的同桌,她隐约感觉陆西音跟李淮左之间有不一样的磁场,但是她没敢问,毕竟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有些东西戳破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结果毕业后,等到的居然是林庄洁在朋友圈跟李淮左官宣,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后来当她打电话给陆西音聊申报大学的事,无意间她提到了李淮左要去美国斯坦福,没想到陆西音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隐约感觉她情绪不对劲,跑去她家楼下找她,发现她蹲在小区公园的角落黯然落泪。
十八岁的暗恋总是无疾而终的,那种酸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温安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音宝,据我们所知,他跟林庄洁就有一段,就算抛开他秦家小少爷的身份,以李淮左那样身段的成年男人,别说一枚银戒,在你看不到的八年里,他谈个十段八段的可能性都极高。”
闺蜜就是可以在背后无脑支持你,也最懂得如何血不见刃地往你的痛处上戳。
陆西音的眼睛瞬间黯淡无光,她又何尝不知道呢?你喜欢的人如果也喜欢你,你可以要求对方只喜欢你一个,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么人家一次谈八个都是他的自由。
看着好姐妹失神落魄的表情,温安琪:“但是你们都结婚了,你再去计较他过往那些感情经历,不就是自找苦吃。”
陆西音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果汁,叹了口气,“结婚又怎么样?他对我又不感兴趣,他时不时地撩撩我,逗逗我,就跟以前读书时没什么两样,然后又在我误会他对我有点意思的时候,告诉我越界了。”
这时,温安琪已经喝了两瓶,开始大放厥词,“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都住在一起还怕培不出来吗?实在不行睡出来也可以,睡服他!”
陆西音撇了下嘴,“我们是分房睡的。”
记得搬进虹港一号那天,李淮左去美国出差了,派牧楚来接她的。
牧楚只介绍了主卧和大门密码就离开了,陆西音想着还是礼貌地问了句李淮左她可以住哪个房间。
大洋彼岸的李淮左秒回她:「随便你。」
十分钟后,等她已经把自己所有行李都拖进主卧。
他再次发来信息:「除了主卧。」
最后,她灰溜溜地又把行李拖出来,将主卧恢复原样,生怕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