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左开着车还没离开申南地界,接到了李槐的语音聊天。
高考后,李槐偶尔主动联系过他,他很少回复,也是真的不想回,他多少次忍住才没把他拉黑。
他表情淡淡地接通。
“喂,阿左你有空吗?”
“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下半辈子都没空。”
“那算了吧,我原本想告诉你一个关于陆西音的秘密。”
“地址。”
“申南bp会所。”
黑色迈巴赫下了环城高速,调了头回去。
bp酒吧大厅,李淮左找到李槐的卡座,坐在他对面。
李槐看着他对自己一脸寡淡冷漠,好奇道:“阿左你好像高考后故意在疏远我,为什么啊?”
李淮左沉默地冷瞥他一眼,不想说实话,更不想说假话,默默点了根烟。
“你是不是嫉妒我考得太好了?”
李槐是当年的高考市状元,省状元,以及物理、数学、化学的单科市状元,妥妥的断层第一。
李淮左慢悠悠吐了口青烟,“嫉妒你妈!”
他从小混不吝归混不吝,但讲脏话的次数真的极少极少,他最近的心实在是闷堵得厉害,陆西音不接他电话不回他信息,见到他就摆脸色,搞得他对李槐的反感程度到达了顶峰,没法给他什么好脸色,如果待会李槐说出什么关于陆西音不好听的事,他搞不好会在这里揍他。
“······”
李槐倒也没多大反应,李淮左这个样子更像他眼里真实的他,男生在异性和同性面前的印象还是不太一样。
智商高的人奈何情商缺根筋,他安慰道:“算了,你也别太嫉妒这些,你都跟陆西音修成正果,还是她求的婚,我还有点羡慕你呢。”
李淮左听出他意有所指,脸色瞬间黑沉下来,“你最好说点能听的。”
“但是透露秘密之前我想先跟你取取经。”
“取什么经?”李淮左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我准备回京城追我的初恋,上次我问了安琪和西音,我怕她俩诓我,你不也是已婚人士吗?请你站在男性的角度分享一下成功步入婚姻的通关秘籍。”
李槐问得很郑重其事,仿佛在做科学调研,因为他最近撰写了一本《追妻作战手册》,上面囊括了多个已婚人士的智囊,包括他爸妈,他姨妈姨夫,姑妈姑父等等,他知道学霸也要勇于面对自己的短板,学会取群众智慧之力量。
李淮左散漫弹着烟灰的手一顿,眼眸微微眯起,“你初恋?”
“对啊。”
他听出非常不对劲的地方,“你问陆西音怎么追初恋?”
“对啊,就上次在温安琪家。”
“你初恋不是陆西音?”
“你疯了?!”
李槐手里的《追妻作战手册》差点都掉了,“我初恋怎么可能会是她!而且她不是你老婆吗?”
“那你初恋是谁?”
“你见过的,我邻居,也是我们高中的学妹,比我们低一级,头发短短的经常过来给我送早餐。”
“你说那个冬菇头才是你初恋!”
“什么冬菇头!我把你当兄弟,你别讲话这么难听。”
“那陆西音呢?”
“她?她怎么了?”
李淮左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被攥住,呼吸都开始急促,他好像一直以来弄错了某件事情,“你跟那个冬菇头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考后啊,而且都说了那不是冬菇头!幼菱的短发很可爱!”
李淮左愈发地恐慌,胸口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藏着很多他曾经刻意忽略和掩盖的东西,即将要一一冒出来。
他一把抓住李槐的手,直接问出他最想确认的事情。
“你高考后没跟陆西音在一起吗?”
李槐惊愕万分,“阿左你吃错药了?陆西音不是喜欢你吗?我高考后是跟幼菱在一起,我只跟幼菱谈过恋爱。”
“那你为什么要在朋友圈发她的自拍!”
“什么自拍?”
李槐的记忆力还是好使,一下子就想起来,“哦,那个是我当年发来刺激幼菱吃醋的。”
李淮左下颚线绷紧,幽沉的黑眸死死地盯着他。
李槐心里直发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陆西音自愿贡献的,是她打麻将输给我,愿赌服输发给我的。”
那天晚上李淮左没来,他们叫了蒋昊一起打麻将,陆西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不在焉输了一个晚上,最后在贡献自拍和贡献零花钱当中,她选择了贡献自拍。
“不过我不是仅幼菱可见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槐顿时又想起来,“哦,那时候我好像把你们放在一个分组了。”
当年他们四个饭搭子之间的感情是真不错的,只不过他大学顾着跟方幼菱谈恋爱了,加上他们都不在一个城市念大学,聚不到一起就慢慢联系少了,李淮左更是漂洋过海去美国,杳无音信。
“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过?她不喜欢你?”
李淮左非常迫切地想确认,手里的香烟在昏暗的卡座忽明忽闪,续了长长的一节烟灰,随着手的颤抖掉落在吧台上。
李槐诧异:“她为什么要喜欢我?她不是喜欢你吗?”
“对了,我想要跟你交换的秘密就是原来陆西音高中那会就喜欢上你了,跟你取经我也不白嫖,但你别跟她说是我透露的啊。”
李淮左秒接道:“她跟你说的?!”
“那倒不是,是安琪说的,但是她承认了,就是我们仨喝酒那天晚上。”
李淮左胸口震了震,夹着香烟的手一直微颤,他赶紧把烟灭掉,“她们怎么说的,你给我完整复述一遍!”
李槐难得见他如此慌张激动的样子,“好,虽然这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但你别太激动。”
“安琪说西音每回请大家吃饭都是因为你不点外卖,她知道你说去饭堂吃只是借口,你根本就没有饭卡,就猜你应该是没钱了,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所以她就请大家一起吃。”
“话说你当时真的没钱吃饭吗?”
可能男生和女生的兴趣爱好不太一样,李淮左读书时那双全球限量版蓝灰色AJ原价就要四千块,这种家境可不像是会没钱吃饭。
李淮左:“往下说!”
“还有一段时间你不是经常上学路上被误伤吗?温安琪给你占卜,说你犯太岁,后来西音就给我们每个人送了个平安符,其实她也是特意去为你求的。”
“差不多就这些了,安琪当时喝醉了,说得断断续续,我主要听到的就是这两件事,西音她都没有否认。”
李淮左藏匿在桌下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李槐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被撕成两半,一半是惊喜,一半是恐慌。
不敢太惊喜,怕是梦,但也不至于太恐慌,因为他可以亲自去确认。
“我没骗你,西音亲口承认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暗爽,但请你体谅一下我们单身······”
\"喂喂喂,你去哪?!\"
“······”
李槐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解道:“不是,怎么还空手套白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