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完,温少庭就将陆西音送回家。
申南玫瑰园门口,摆放着两棵很大的圣诞树,红绿的装潢,充满着节日喜庆的氛围。
温少庭停好车,非要下车送进来,可能是想展现什么男友力。
小区门口到单元楼下也没几步路,他把外套脱下来强行披在陆西音身上。
看着他笨拙的动作,陆西音忍俊不禁。
温少庭小声道:“你不要总是笑我,我一紧张就做不好,待会你又有借口说我。”
“不是,你没给你前女友披过外套吗?”
“披过啊。”
陆西音忍不住戳穿他,“那你为什么对我做这个动作很生硬呢?是不是你本来就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
温少庭强行打断,“音姐你别说了,我只是一时紧张。”
他莫名有点心虚和窘迫。
陆西音看出来,没再揭穿他,看来弟弟长大了也是要面子的。
两人来到楼下,她嘴角噙着笑意,把外套还给他。
“回去吧,注意安全。”
“音姐,你不要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可以吗?”
“什么眼神?什么语气?”
“就是慈母一般的眼神。”
“扑哧——”
陆西音又忍不住笑出声,其实她一直都这样,以前怎么没见他说呢。
温少庭今晚明显有点恼羞成怒,她收敛住笑意,“好的,温少庭先生,您慢走。”
“……”
温少庭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转身走了。
陆西音看他远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楼。
树荫的黑暗中,有个身影灭掉手中的香烟,走出来跟上。
陆西音在等着电梯,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抬眼望过去。
李淮左抱着一束妖艳的深红玫瑰,眼神幽暗不明地盯着她,朝她走来。
他越靠越近,陆西音防备地后退两步,“你又想干嘛?”
李淮左看着她后退的动作,眸光暗淡,薄唇轻启:“牛排好吃吗?星星好看吗?”
闻言,陆西音拧眉看着他,“你跟踪我?”
李淮左怔怔地望着她,无奈地苦笑一声,目光扫了眼别处。
“陆西音,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
陆西音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见他好像很认真。
她也如实道:“不讨厌你,但是讨厌你做的事。”
人怕出名猪怕壮,拜他所赐,她现在名声在外。
“为什么?别人可以追你,我不可以是吗?”
有他这种追法的吗?
陆西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可这个下意识的反应真的伤到李淮左了,他提前两周选好礼物,早早抱着玫瑰花来找她过节,甚至作好了被她扔进垃圾桶的心理准备。
牧楚跟他说,她跟温少庭去吃饭了。
他就耐心地在楼下等。
夜深人静,终于等到她言笑盈盈地被别的男人送回来,牧楚发过来的照片,她吃饭的时候在笑,看星星的也在笑。
看得出来温少庭逗得她很开心,或者说,她待在别的男人身边很开心。
他嫉妒,但更多的是挫败。
她对他没有这样的好脸色,对着他一次都没有笑过,陆西音在他面前最鲜活的时候就只有气鼓鼓地瞪他。
想着想着,他的心像是被刮着疼,眸底泛起水光,嗓音艰涩:“陆西音,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差劲?”
他带给她的,是不是只剩下痛苦的回忆?
李淮左垂眸望着手里的玫瑰花,低语道:“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尽管她站在眼前,他还是很想她,想她爱他的时候,想念她爱他时的眼神,想念她以前做的饭,想念她在眼前专注画画的一眸一笑,想跟她拥抱,想跟她接吻……
而不是眼前这样冷冷淡淡,好像在她眼里,他就是个陌生人。
果然,爱的吸引力法则确实管用,把情敌都吸引过来了。
李淮左深邃的黑眸,在红玫瑰的映衬下,逐渐赤红一片……
他将花束放到陆西音怀里,声音低哑:“圣诞快乐。”
快速地转身离开,脚步大到近似逃离。
他怕再停留多一秒,陆西音会当着他的面把玫瑰花和礼物丢进垃圾桶。
而陆西音抱着玫瑰花错愕地站原地,都忘了进电梯。
因为她看到李淮左好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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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迈巴赫隐匿在夜色中,李淮左的所有车都是改装过的,加厚的防弹玻璃。
老墨从后视镜里看着闭目养神的小少爷,一脸落寞无神……
李淮左平时可以把稳重内敛的秦莫气得次次发怒,他从未见过小少爷如此怅然若失的模样。
他想起刚才牧楚发过来的照片。
最近他负责跟着李淮左,牧楚被他派去暗自保护陆西音。
老墨谙练道:“小少爷,我找人帮你收拾那个男的。”
他说的是陈述句,常年跟在秦莫身边,他的手段不会像蒋南和牧楚那般试探,要动手就要立刀见血起作用。
闻言,李淮左缓缓睁开眼睛,薄唇轻启:“要不你把大哥二哥一起收拾了,以后秦家我做主。”
“……”
老墨一哽,差点忘了,温少庭是秦晔的小舅子。
接下来几天,网友和股民都发现西音总裁消停了,只有个人社交平台还在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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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音在月中的时候接到陈老的电话,绥城当地政府的领导去陈园做客,看中了她那幅路人祭拜图,想要签下来放进当地博物馆,宣扬本地风俗人情。
陈老得意道:“丫头,我让你狂点是不是对的?你看识货的人来啦。”
陆西音笑道:“嗯老师高深远度,您作主替我把画送给他们吧,我月底才能过去。”
陈经纶应下了。
其实他当时跟政府那几个领导也是这么寒暄的,这就是他跟陆西音之间的师生缘,他做美术教育几十年来,一眼就能看中她画中投射的赤子之心,纯粹而透彻。
看似简单的品质,其实在成年人身上是很难得的,人人都忙碌于生活,奔波于工作琐碎,这些事会吞噬掉艺术灵魂的纯粹。
所以,会有那么多人说,穷苦美术生很难坚持走纯艺术的路。
……
月底,陆西音带着温安琪和温少庭飞往绥城,正式地摆设拜师宴,行拜师礼。
陈经纶倍感欣慰,他这些年做了很多努力,希望可以为国内艺术界多挽留一部分人才。
可是人的一生总有数万种艰难,初心难寻,很多人鲜克有终。
他跟陆西音的师生缘分,也算是他这教育生涯的一个完美句号。
温安琪是来陪陆西音的,温少庭则是陆西音聘请的律师。
当地政府将她的路人祭拜图挂出去后,得到了其他地区政府官员的参观认可,绥城其他地区也纷纷邀约陆西音前往游学画画。
陆西音听着很感兴趣,便带着温少庭过来跟政府签约。
他们三个毕竟人生地不熟,无论是签约还是摆设拜师宴,尽管有陈方莺帮忙,还是遇到一些困难。
但转眼,又很容易地被解决掉了。
这天,陆西音在众人前给陈经纶拜礼,转身瞥见角落有一抹黑色西装衣角,转眼消失了。
宴席过后,陆西音让人准备了饭菜和礼物,带着温安琪去了宁园。
拜师宴也邀请了李绥宁夫妇,但他们年纪大不宜走动,没法亲自来现场,派人送来了敬贺花篮。
宁园,李绥宁和邱小卉依然对她热情,也不提及以前的事。
陆西音将她画的春夏秋冬送给了他们,逗了逗猫,就道别了。
“爷爷奶奶,我们就先走了,您们赶紧趁热吃饭吧。”
“要不留下一起再吃点?”
“不了不了,我们想去逛逛夜市,下次再过来看您们。”
李绥宁和邱小卉也没有多挽留。
她们离开后。
明楼的阁楼走下一个颀长的身影。
李绥宁好笑地看着他,“你这个鬼鬼祟祟的样子,真的是很像躲着春夏秋冬的大黄。”
“大黄是谁。”
“隔壁的狗。”
“······”
管家老周替他们打开陆西音送来的饭盒,摆上饭桌,发现陆西音送来的好像是三人份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