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几乎要将王悍淹没。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眼前的蒋文胜碎尸万段。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忍耐,强行将心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苏雨烟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清冷:“你就是王悍?”
张彪一听,赶忙站起身来,给王悍介绍。
他先指向苏雨烟,毕恭毕敬地说道:“王悍,这位就是咱们的烟姐,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接着,他又将手指转向蒋文胜,补充介绍道:“这位是蒋文胜,胜哥,也是咱们这儿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悍听完张彪的介绍,眼神依次扫过苏雨烟和蒋文胜,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烟姐,胜哥。”
就在这时,蒋文胜冷不丁地开口:“怪了,你这张脸,我看着有种熟悉感,咱是不是在哪打过照面?”
时隔多年,王悍的外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蒋文胜只是隐约感觉对方眼熟,绞尽脑汁也回忆不出是在什么场合见过。
王悍听到蒋文胜这话,心里“咯噔”一沉。
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胜哥您可别拿兄弟开涮,这些年兄弟一直在外头漂着闯荡,哪有那福分跟您碰面,估摸着是兄弟我这张脸太普通,才让您有这错觉。”
蒋文胜闻言,身子向前一探,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带着逼问的腔调:“那你倒是给老子讲讲,之前都在哪块地界儿闯荡?”
张彪一看蒋文胜这咄咄逼人的架势,立刻跨步向前替王悍出头:“阿胜,你那花花肠子老子清楚,但王悍是老子过命的兄弟,当年老子在牢里那阵儿,要不是他拼命护着,老子早被三瘸子那帮杂碎给做掉了。”
蒋文胜听罢,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彪子,这江湖水深,人心难测,说不定这犊子是别帮派派来的探子,或者是条子的暗线,你担得起吗?”
张彪一听,火气“腾”地就冒了上来,抬手狠狠一拍桌子,竖起指头指着蒋文胜的鼻子骂道。
“疯狗胜,你他娘的少在这儿放臭屁,王悍是老子信得过的兄弟,你别在这儿瞎咧咧为难他。”
蒋文胜也霍然站起身,指着张彪的鼻子怒骂道:“说我为难他?昨天这小子把孙开元给狠揍了一顿,孙开元为了公司去蹲了好几年大牢,那是咱实打实的自家兄弟。
还有铁牛,什么苦活累活、脏活杂活都是他冲在前头干,现在也被这混小子给打了。”
说着他猛地转头指着王悍的鼻子,满脸阴狠:“小子,今天你不给个交代别想走出这个门,张彪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王悍挺直了脊背,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刚要开口,张彪却挡在他面前,上前一步与蒋文胜对峙。
“疯狗胜,你少在这儿扯犊子!王悍那是事出有因,孙开元和铁牛先对不住人,欺负到兄弟女人头上,王悍出手那是替天行道,你别在这儿瞎搅和,想借机生事是吧!”
“够了!”
苏雨烟坐在主位,手指叩着桌面:“都闭嘴,要吵滚出去吵!”
见两人稍有收敛,她眼神一凛,继续厉声道:“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像斗鸡似的,有意思吗?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孙开元和铁牛的事情我自然会查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要是因为这件事搞得自家兄弟离心,我饶不了你们。”
张彪听了闷哼一声:“烟姐,我也不想这样,可疯狗胜他老是揪着王悍不放,王悍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不管,不过既然烟姐你发话了,我听着。”
蒋文胜撇了撇嘴,回道:“烟姐,我也不是故意要闹,但孙开元和铁牛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打,不过既然你说会查清楚,那我等着,但要是查出来这王悍有问题,彪子你护着也没用。”
苏雨烟一拍桌子:“都别废话,现在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内斗,都没好果子吃。”
张彪和蒋文胜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各自气呼呼地坐下了。
“王悍,你来说。”
苏雨烟目光如刀地扫向王悍。
王悍瞥了孙开元和铁牛一眼:“烟姐,昨儿那事实是孙开元和铁牛做得太绝。
我嫂子被他俩欺凌,我要是袖手旁观,还算是条汉子吗?
咱在道上混饭吃,道义就是咱的命根子,他俩干出那等丧良心的事儿,我要是不出手教训,天理难容!
胜哥要是觉得我坏了规矩,要杀要剐,我王悍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但这事儿,我王悍做得问心无愧,没半点儿后悔!”
蒋文胜“呸”地吐了口痰,骂骂咧咧道:“少他娘的扯那些道义,打了我的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今天不按道上的规矩给个交代,咱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得翻了天。”
张彪冷哼一声:“哼,谈规矩?成啊,那咱今儿就好好讲讲这规矩,孙开元和铁牛干那叽霸事,把咱公公司的名声都他娘的搞臭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就因为他俩是你的人,就能在这儿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了?”
苏雨烟柳眉倒竖,怒喝道:“吵够了没有!”
“王悍,既然你说是事出有因,那就给我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地讲来,要是事情确如你所言,我自会替你主持公道;但倘若你胆敢信口雌黄,别怪帮规伺候,三刀六洞、断手断脚那都是轻的!”
王悍点了点头,开始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