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茫茫大山之中。
天玄宗,议事大殿。
议事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浓重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上官鸿脸色惨白如纸,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像是裹着一块笨重的木头。他低垂着头,将昨晚与叶北交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宗内仅剩的几位长老讲述。
“那小子的身法…诡异至极!快如鬼魅,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踪迹!”上官鸿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在回想那令人胆寒的速度。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还有他的灵魂攻击…防不胜防!老夫一时不察,就着了他的道!”
几位长老听得面面相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叶欢,眼中满是责备和愤怒,却碍于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心里却把叶欢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败家玩意儿,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这么一个煞星!这下好了,天玄宗损失惨重,以后还怎么在古武界立足?
大殿之上,玄机子稳坐主位,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将殿内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一身玄青色道袍纤尘不染,须发皆白却鹤发童颜,仿佛一位谪仙临尘。
然而此刻,他周身却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上官鸿的讲述,在他听来,简直就是一堆无能的呻吟。
“废物!”
玄机子猛地一拍扶手,震得茶杯中的水都荡漾起来。他怒视着上官鸿,厉声道,“我不是早就告诫你,要通知宗内弟子不要去招惹那叶北了吗?”
上官鸿脸色更加苍白,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颤抖着说道:“太上长老…我…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可是…可是…”
上官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他抬头望了一眼叶欢,那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玄机子自然也清楚,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叶欢一眼。
这小子,仗着自己老子叶正雄跟隐世宗门那点关系,在宗门内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就连他这个太上长老也不放在眼里。
这次的事情,不用说,肯定是这小子自作主张,私自带人去报复叶北,结果踢到铁板,反倒损兵折将,丢尽了天玄宗的脸面。
玄机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开口道:“上官鸿,你身为天玄宗一宗之主,御下不严,致使宗门蒙受如此巨大的损失,该当何罪?”
上官鸿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把头磕得砰砰响:“太上长老饶命!”他偷瞄了叶欢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兔崽子,闯了祸就躲在后面装哑巴,老子给你背黑锅!
叶欢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事不关己。他翘着二郎腿,手里玩着一块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太上长老,上官宗主也是一片好心,想为我出口气而已。谁知道那叶北那死贱种……如今竟如此厉害。”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不过,这笔账,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玄机子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等的就是叶欢这句话。想杀叶北,单凭他天玄宗,难如登天。秩序维护者那两老家伙,像苍蝇一样盯着他们,稍有动作便会引来干预。
如今,只有倚靠叶欢背后的势力,那隐世宗门,才有可能抵挡住秩序维护者的干预,将叶北彻底抹除。
他故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大少,你说的没错,叶北此子留着终究是个祸患,必须尽早除掉。不过,叶北实力非凡,又有秩序维护者撑腰,想要杀他,并非易事啊。”
叶欢不屑地冷哼一声,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斜睨着玄机子,语气傲慢至极:“太上长老,您老人家未免也太过谨慎了。区区两个秩序维护者,也值得天玄宗如此忌惮?依我看,是时候将这些碍事的家伙彻底铲除了!”
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面上却故作深沉:“大少此言差矣。秩序维护者那两个老不死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天玄宗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玄机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欢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摆了摆手,那块玉佩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转着,映着叶欢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更显阴狠。
“太上长老,您老人家就是顾虑太多。区区两个秩序维护者,不足为虑。”
他轻蔑地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屑,“我这就下山回家一趟,我爹他老人家自有对策。”
玄机子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大少了。”
听完玄机子的话,叶欢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玄机子,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议事大殿。
玄机子望着叶欢离去的背影,对他这种傲慢的态度,心中虽然不悦,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这小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迟早要吃大亏。不过,眼下还得利用他背后的势力对付叶北,暂且先忍他一忍。
“上官鸿,你起来吧。”玄机子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上官鸿如蒙大赦,连忙爬了起来,躬身立在一旁,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上官鸿,”玄机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叶欢此番下山,必会请他父亲出手。叶正雄那老狐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得早做准备。”
上官鸿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太上长老有何吩咐?”
玄机子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叶家和隐世宗门的一举一动。另外,加强宗门防御,以防万一。”
“是!”上官鸿领命,带着几位长老匆匆而去。
议事大殿内,只剩下玄机子一人。他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莫问天,你这老不死的,压了老夫一辈子。这次,定让你们秩序维护者组织不复存在!
……
京都,叶家。
叶正雄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沉香手串,闭目养神。他身穿一袭藏青色锦袍,衣襟上绣着精致的金线祥云图案,显得低调奢华。虽然看似平静,但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精明干练的商人气息。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管家恭敬地禀报道。
叶正雄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
“欢儿回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叶欢,自从去了天玄宗当圣子,就很少回家了。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莫非……
他心中一动,连忙吩咐道:“快,快请大少爷进来!”
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叶欢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笑容,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天玄宗的圣子服,只是略显凌乱,似乎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
“爸,我回来了。”
叶欢随意地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味道。
叶正雄连忙起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欢儿,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让人准备准备。”
叶欢摆了摆手,径直地来到叶正雄的紫檀木圈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
“回来,当然是有事了。”叶欢斜睨了叶正雄一眼,“没事我回来干什么?看你这张老脸吗?”
叶正雄丝毫没有因为叶欢的无礼而生气,反而赔笑道:“欢儿说的是,说的是。不知欢儿这次回来,所谓何事啊?”
“哼,还能是什么事?”叶欢冷哼一声,随手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一口喝掉。“当然是关于那个死贱种,叶北的事!”
听到“叶北”两个字,叶正雄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故作惊讶地问道:“叶北?他怎么了?还没有被你玩死吗?”
叶欢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那死贱种不知道遇到什么机缘,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天玄宗多位长老都死在他手上,就连上官鸿那老废物也差点折在他手上!”
“什么?”叶正雄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欢儿,你没开玩笑吧?”
叶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那小畜生现在厉害得很,要不是玄机子那老不死的及时出现,恐怕现在就见不到你了。”
接着,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爸,这口气我咽不下!必须弄死他!”脸上狰狞的刀疤也跟着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