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桑云亭的声音太小,小红没听清。
什么,什么?
但是桑云亭怎么可能说第二遍,她只是笑了笑。
“没事儿,你去休息吧。”
小红莫名其妙地应着。
刚才感觉桑云亭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但是这会儿,又好像好起来了。
果然主子的心思很难猜,还是不猜得好,只要听吩咐做事就行。如果不小心猜错了,那就不好了。
小红伺候桑云亭洗漱之后,就退了出去。
桑云亭躺在床上,睡是睡不着的,转过来,转过去。
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个事情不简单。
后宫争斗历来血腥残忍,有时候,不比前朝的斗争温柔。一样是你死我活,刀光剑影。
就算是常年在后宫中的妃嫔,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且,很容易弄巧成拙。她只是一个宫外的人,想要做这事情,又谈何容易。
桑云亭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想要说服淑妃合作,这很简单。这种对淑妃有大好处的事情,她当然愿意合作。
可是,这个计划,不仅仅是要说服淑妃合作。而是要说服李贵妃合作。
调动同伴,只算一点点的本事。能够调动对手,那才是真正的本事。
桑云亭想着,抬头看了看锁着箱子的柜子。
坐了起来。
再难也要做。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想一个妥帖的,万全的计划。
这计划若是能行,就是三全其美。
一方面,可以帮助淑妃更进一位,成为日后更大的帮衬。也可以更加得到淑妃的信任。
另一方面,淑妃是巫镇的恩人。淑妃过的好,巫镇肯定也高兴,她也可以在巫镇面前卖个人情。
而且,那个看着就不像是好人的时公公,也可以得到教训。
非常好,势在必行。
但是不好行。
桑云亭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好下手。
必须有人帮忙才行。
桑云亭坐起身,穿上外套。
有一个人,可以帮忙。而且,正好可以试探一下。
小红小绿几个丫鬟就在一旁的房间里。丫鬟是不能一起睡的,要有守夜的,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主子没有动静,她们就按兵不动。
主子有一点儿动静,就赶紧过来问一声,有什么需要伺候的。
可不能有那种,主子开门在门口喊,喊破了嗓子,下人在自己房间睡得昏天暗地,呼噜声震天的情况。
所以一听着门有动静,值班的小蓝小绿就立刻推开门跑了过来。
“夫人。”小蓝忙道:“您要出去吗?”
天已经黑透了,在这个时候,无论有什么事情,似乎也不用桑云亭亲自跑一趟了。
“对。”桑云亭道:“我要去找个人。”
“是去找老爷吗?”小蓝心直口快:“夫人,奴婢去给您找老爷,您进屋吧,别着凉了,外面冷。”
其实小蓝心里有点嘀咕。
因为今天巫镇已经来了一趟,又走了。这会儿再去找,也未必愿意来的。
不过老爷的话要听,夫人的话也要听。毕竟老爷被打扰了,只会骂自己几句。而夫人的吩咐不去做,就不一定了。
她们终归是夫人手下的人啊。
没想到桑云亭道:“不去找老爷。”
“啊?”小蓝奇道:“那去找谁?夫人您要见谁,奴婢把人叫来就好了。谁能让您亲自上门?”
桑云亭道:“一个伤患。”
桑云亭要去见詹文山。
詹文山在之前的刺杀中受了伤,就在宅子里养伤。伤似乎挺重的,但是又好像不那么重,桑云亭也关心过两回,问过巫镇,也问过鞠明熙,得到的答案都是问题不大。
虽然这是詹文山的职责所在,但他当时毕竟救了自己,桑云亭还是感激的,对他以前针对自己的那些,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正好是和詹文山开诚布公谈一谈的好时候。
“去见詹大人?”小绿有点意外:“现在,是不是……”
桑云亭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
小绿一个激灵,立刻道:“是,这就去,奴婢回去取一下灯笼。”
小绿慌张地走了。
桑云亭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小蓝低着头,不敢说话。
桑云亭可以接受在这个府里,巫镇是当家做主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府里所有的人,都是依附巫镇存在的。巫镇可以吩咐她,也可以吩咐她院子里的所有人,桑云亭都能接受。
但是,她不能接受她身边的一个丫头,可以随意质疑她的命令。
除非是巫镇亲口说了,让小绿管着她。
如果巫镇没有说,小绿刚才那半句话,就越界了。
小红就绝对不会问出这样愚蠢的,大胆的问题。
幸亏小绿反应的快,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就要被扫地出门。
很快,小绿和小蓝,一人拎着一个灯笼,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四个人出了门。
虽然有点晚了,这么晚打扰别人是不合适的。但是桑云亭的想法恰恰相反。
詹文山是个病人,病人的意思就是,他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或者睁着眼睛休息,非常,非常的无聊。
所以病人,晚上未必睡得好。
桑云亭到了詹文山住的地方,想了想:“你们就在院子里等我。”
其实这也是不合适的,但是小蓝和小绿哼都不敢哼一声,只怕再哼一声,就会被桑云亭赶出去。
房间里亮着烛火,詹文山确实还没睡。
桑云亭在门口敲了敲。
詹文山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谁啊。”
果然没睡。
桑云亭道:“是我。”
桑云亭的声音,詹文山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但是詹文山非常奇怪。
“夫人?”詹文山道:“这么晚了,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大人不在我这里。”
“哦,我不找大人,我找你。”桑云亭道:“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詹文山更奇怪了,不过懒洋洋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吧,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不好在外面说。”桑云亭道:“是关于淑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