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衾,死同穴!
何皎皎从未想过裴玄竟会如此偏执。
可若是像今日这般,怕是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躺在棺材里了。
难不成,他还能陪着她一起入土为安?!
何皎皎眸光轻颤了一下,哽咽道:“祁安哥哥,皎皎从未玩弄过你,只是你我身份不同,你若知道皎皎心中的苦楚,便不会如此怀疑我了。”
闻言。
裴玄气愤的把她甩到了一边儿,明明心中满是怒火,明明折磨她是为了平息心中的怒火,可他真的折磨了何皎皎后,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倒是百般难受了。
何皎皎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
之后才抓过被子盖在身上,眼角通红的哑声道:“表哥,皎皎想回茗香院!”
裴玄心中烦闷,随手扯过一件外袍搭在身上,便徒步走了出去。
见状。
何皎皎终于是控制不住泪水,双手环着腿蜷缩在角落里,放声大哭了出来。
她以后怕是在也逃不出去了!
心中更是对欺骗了方墨循感到十分的愧疚。
可此时此刻,她不敢激怒裴玄,若不然,她和母亲没有好日子过的!
所以,纵使心头委屈的要命,也是隐忍了一个晚上,终于在裴玄离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
何皎皎才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在身上,借着月光,步履蹒跚的回了茗香院。
在门口等的分外着急的南絮在看到何皎皎这般模样回来的时候,眼圈倏的一红,抬腿就跑了过去。
伸手搀扶着何皎皎,哽咽的说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何皎皎听到南絮的声音,脚下一软,倒在了南絮的怀中,之后双手搂住了南絮的脖子,小声的呜咽道:“南絮,方公子发现了我和大公子的关系,我们逃不出去了!”
南絮心中一惊,那她家姑娘这副模样,怕是大公子所为了。
心中也是又急又气。
只要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轻声安抚道:“姑娘,奴婢先带你回屋休息,其他的日后再说。”
说着,南絮就搀扶着何皎皎回屋了。
当她伺候何皎皎沐浴之时,看到身上青紫的痕迹,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何皎皎眼中浮着一层水雾,靠在木桶边缘,哑声道:“南絮,你说我日后的下场是不是要比裴知心还要惨啊?”
“姑娘,你怎么会如此想?”南絮当即就开口反驳道:“虽说今日方公子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但姑娘便是一辈子待在裴府,那大公子也会对姑娘好的,断然不会和裴知心那般惨!”
“可我不愿意待在裴府!”
何皎皎眼底留下一行热泪。
她不愿成为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妾室,更不愿成为别人口中表兄妹苟合在一起的谈资,也不愿如今日这般别人对她没有丝毫的信任,想如何便如何。
她宁愿成为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至少,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
只是这一切似乎只能成为泡影了。
这一夜。
何皎皎躺在床上久不能寐。
而裴玄回到书房后,命培元把酒拿到书房。
他只是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袍,墨色长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靠在桌案边,右手拿着酒壶一饮而尽,整个人的眼神分外的迷离。
培元走到书房看着裴玄周围的酒坛子,眉头微蹙。
随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沉声道:“主子,您不能再喝了,伤身体。”
裴玄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即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哑声吩咐道:“出去吧,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
“可.........”
话还没有说完,裴玄那双冷清的眸子便缓缓掀起,看向了培元,那一眼,情绪万千,但更多的是愁绪。
培元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紧抿双唇,本想说的话也直接咽了回去,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便缓缓的离开了。
待培元把书房的门关上后,裴玄那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似乎只有眼前的酒能让他清醒,不在沉沦其中。
翌日一早。
裴玄便睡在了书房中,裴府众人还以为裴玄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而何皎皎刚刚起床,便听到了外面有人吵嚷。
南絮看着眼前的年儿沉声道:“就算是大夫人想让我家姑娘跟着一起去宣德侯府,但怎么会派你过来通传?”
今日大夫人要去宣德侯府做客,明知道她家姑娘和大公子关系密切,又如何会带着她家姑娘一起去?
更何况,她家姑娘如今的状况,更不可能跟着去宣德侯府,若是贸然前往,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和大夫人作对?
那日后,在裴府可还能有什么好日子了?
年儿趾高气昂的呵斥道:“二夫人能让你家姑娘跟着,是给你家姑娘面子,你们别不知好歹!”
“我家姑娘不去!”南絮抬眸回怼道:“除非,你让大夫人亲自派人来通传!”
话落。
南絮就旋身往屋内走去。
年儿见状,眉眼间也闪过一抹慌乱。
只不过,还没等南絮回到屋内,何皎皎便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随即看着年儿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二夫人亲自来邀请,我怎么会不给二夫人面子呢?”
“只是我昨晚身子有些乏,今日起的有些晚,劳烦年儿在这等候一会儿,待我梳洗完,我便一同前去,可好?”
此言一出。
年儿当即就兴高采烈的开口说道:“还是何姑娘体贴懂事。”
何皎皎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在说,直接就给了南絮一个眼神,转身回屋了。
南絮见状也立刻抬腿跟了上去,关上屋子的门,便立刻走到了何皎皎的身边。
低声着急的开口询问道:“姑娘,你如今这副样子如何能去宣德侯府?若是被那江小姐知道了,那岂会有你的活路?”
何皎皎坐在了梳妆台前。
看着自己那苍白的脸色,也伸出手微微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蛋。
幽幽出声道:“南絮,这世间无论想做何事,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既然和方公子成婚的路走不通了,那我只能自己蹚出来另外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