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有三样:约定,爱和重要的人。”
“对爱的人许下重要的约定,就是我现在做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注视着我,注视着宁姆格福,也知道你想要死亡平等的降临在每个生命身上...我会为你完成愿望,但是...我不想最后你却离我而去。”
几乎是毫无顾忌敞开心扉,秦山望着惹人怜爱的少女倾述了自己所有的爱。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了梅林娜那从未说出口的使命为何。
她是独立于指头女巫之外的玛丽卡女巫,亦是玛丽卡的女儿。
她的使命即是如曾经的玛丽卡一般为她选中的王送上纯粹的黄金树赐福与恩惠露滴。
其他女巫也可能和玛丽卡女神有些许未知的共性,却无人拥有与梅林娜一般烧树的能力。
梅林娜,是黄金树与玛丽卡的孩子...温柔的生命之树化身,带来死亡的神只,代表的是玛丽卡留给交界地最后的希望与寄托。
梅林娜选中的王,则是自葛弗雷与拉达冈之后的新王。
玛丽卡抛弃了一切,也包括了那为她付出一切的战王,她早已预料到,战王的归来即是死亡。
而战王,也必然知晓这一结局...
在交界地,殉情并不是古老的传说。
“记忆中似乎有一段模糊的片段,我受赐癫火之后你会说,你我之间无法共存,如果我真的成为混沌之王,你会对我痛下杀手,如同夜晚追随白昼,你一定会来到我的身边,为我送上命定之死。”
温柔的火焰带来不切实际的幻想,又将美好的梦境击碎。
梅林娜凝视那温柔的双眸,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道:
“这是我生来的职责。”
仿佛是早已注定的命运,让两人相爱的,也终将会让两人为之决裂。
只是...秦山不是那命定的褪色者。
“没事的,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轻轻一笑,秦山转头看向朦胧的面纱笼罩的床铺,接着道:
“你应该一直都是餐风露宿吧?要去床铺上休息一晚上吗?她俩明天应该是不会早起的。”
见梅林娜摇头,秦山也没有挽留,而是接着道: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你拿件东西。”
看着秦山转身离开,梅林娜看向的目光终于不再掩饰,复杂而矛盾。
近在咫尺的温暖气息还未散去,而她却不知该如何选择...
他...真的可以忍耐癫火吗?
为什么非癫火不可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选中了他了呢...
癫火,真的是因被扭曲才带来癫狂吗?
那早已被无数人前仆后继印证了无数次的答案,却再次因柔情的烧灼变得模糊。
她选择了他,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
她会为他的选择送上她的最终选择。
所以爱从来不是两情相悦的守护,而是自我的矛盾的最终矛盾。
我爱的你和你爱的我终不是一的样东西。
浅薄的人会用自己扭曲的爱使自己所爱之人痛苦,而梅林娜与秦山却都是想牺牲自己给予对方幸福,帮助对方完成夙愿。
前者的爱是自私伪装的无私,而后者却是无私的而导致的自私。
不一样的选择,得到是一样的矛盾。
一样的矛盾,表达了不一样的情感。
“这是我出征前就给你做好的披风,怎么样,看着不错吧?”
正当梅林娜陷入沉思时,秦山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手中拿着一件由狼皮与熊皮编织而成的深灰色披风。
为我编织衣物...
看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秦山,一股如同温暖火焰流过全身一般的感觉再次袭来。
“之前一直没机会给你,你可不要拒绝,不然我可就只能丢了。你平时夜宿的时候就把这披风当被子用就好了,很暖和的。”
“谢谢...”
“这可不是免费的哦,你要拿东西和我换!”
什么?
梅林娜不解,眼中秦山的笑,感觉好像变得有些油腻起来。
他不会是想...
被吻过的耳垂似乎重新被温暖的气息包裹...我要拒绝他吗?
“你要拿你现在的披风和我换,怎么样,合算吧?”
真是个不着调的家伙...
“好吧...”
看着如同小孩保护玩具一般的秦山,梅林娜有些无奈他的孩童做派,却还是听话的解开了自己的披风,递了过去。
披上秦山手织的披风,戴上兜帽。
梅林娜如同往日那般平淡的道了声再见,便化为星光消散。
只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的兜帽上有两只挺立的熊朵,十分可爱。
也许是那温柔的目光使感官模糊,也许是那心中温暖流淌,使她没了往日敏锐的目光。
而秦山一边轻嗅披风上少女残存的体温,一边嗤笑着自己的痴汉作态。
将有些老旧的披风披在身上,闭上眼,仿佛能感到少女的拥抱。
有些疲惫的秦山关上门窗,点燃书桌上的火烛,开始一点点批示累积的文书,而后编写新的政策。
...
永恒的半月虚像之下,尤拉跪倒在供奉玛丽卡的教堂之外。
自艾尔登法环破碎之后,赐福亦随之破碎,黄金子民的灵魂随着艾尔登法环的衰退而衰退。
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并不向往那虚妄的金光。
他们或是追逐使人暴虐而丧失理智的强大鲜血之力,或是挑战强大而疯狂的飞龙与战士,磨炼自己的技艺。
战斗比赐福更让他们能找到自我。
而还有一群人,期望在这破碎的世界中找到自我,追寻着那更加虚幻却更加纯粹的...爱。
“哦,艾流诺拉...艾流诺拉...”
没人知道此时的尤拉在呼唤着谁,只是他为之哭泣的地面上,点点燃烧的金色泪滴在流淌。
片刻的自我寻着爱的记忆回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终只剩我一个人独自在此悲伤。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失去了自我...可你出现之前我也找不到自我的意义,多想再重温一下,重温一下你对我的吸引啊...”
尤拉的自我意识如同癫火滑空,片刻消弭。
夏波利利望着那低垂双眸的女神塑像,捂着依旧流泪的双眼低声呢喃道:
“这世上从未有过所谓神明,不过是一个个为爱痴狂的愚夫罢了...可在这注定崩坏的世界,除了徒劳的挣扎,还能做些什么呢?
吾王啊...去爱吧...最后成为最强大的癫火之王,散播混沌与毁灭,还是成为新的艾尔登之王,带来新的秩序与光明,都在您于此间的选择。
去爱吧...将夏波利利的话听进去吧...温暖的火光啊,为迷途的灵魂点亮前进的方向吧...”
...
一边认真办公的秦山一边嗅着身边紫色百合花散发着幽幽清香,好似感到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在轻轻抚慰自己疲惫的心灵。
淡淡紫色的薄雾悄悄溢出,似乎代表着少女悄悄的恶作剧,亦是对温柔王者的劝慰。
无需抗拒心灵与身体的指引。
睡吧...睡吧...
让我进入你的梦乡,来梦中与我相见吧...
此为紫裙女孩对他的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