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启动,缓缓朝着桐庐书院而去。
按照约定,唐寅两人要接上陈安之,带他去考察官学。
来到桐庐书院,便看到久候多时的陈安之。
陈安之看到马车,立马便喜上眉梢,背着一个书箱,还拖着一个包袱,朝着马车走来。
唐寅见状,顿时跳下马车,诧异的看着他。
“陈兄,你这是干嘛?”
陈安之闻言,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是说去考察官学吗?”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得扶额。
这家伙,简直单纯的可怕。
王伯安也下了马车,看到陈安之大包小包的,不由得笑道。
“安之啊,咱们就去余杭县,无须带这么多东西!”
余县就在杭城边上,来回都不要一炷香的时间。
陈安之闻言,不由得尴尬一笑。
“呃......就去余杭县吗?”
“我还以为要去许多天呢!”
王伯安摇了摇头。
“官学之事,急不来,近日就在附近看看,”
“等新年休沐结束,便去其他地方看看!”
陈安之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王大人、唐兄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又背上书箱,拖着包袱,往山门走去。
唐寅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凑近王伯安身边。
“师伯,这货是宗老和年老的接班人?”
王伯安顿时瞪了他一眼。
“休要胡言乱语!”
唐寅见王伯安发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两人等了好一会,陈安之这才走了回来,朝着两人拱手一礼。
“王大人,唐兄,真是抱歉,陈某耽搁时间了!”
王伯安摆了摆手。
“安之啊,这次出门,你只管听和看,若有不懂尽管问唐寅便是!”
唐寅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师伯,这等事情,还是您......!”
王伯安不等他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就这么说定了!”
王伯安这个转身,相当决绝,不给唐寅一丝说话的机会。
唐寅顿时呆愣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呀嘿,王大个子,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了?
还没等唐寅回过神来,陈安之的笑脸便凑了过来。
“哎呀,这一路,就麻烦唐兄了!”
唐寅不由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呃.......陈兄不必客气!”
接上陈安之,一行人往余县而去。
余县紧靠杭城,这里商业相较发达。
一路上都能看到,许多商贩来往杭城和余县之间,更是有许多拖着货物的商队,来来往往。
陈安之显得很是兴奋。
“哎哎,唐兄,这余县,数年之前,我跟着年师去过,那里的径山茶,香气清馥,汤色嫩绿莹亮,滋味嫩鲜,”
“可惜如今是冬日,不然到是可带唐兄去采摘些,”
“不过,那里的红烧山羊肉,冬日里防寒温补,最是地道,王大人和唐兄,不妨尝尝......!”
陈安之碎碎念着,抖落自己的见识。
王伯安闭目休息,躲了清静。
唐寅就惨了,不仅要面对陈安之的声波攻击,还得笑脸相迎。
好在余县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进入余县,街道上更是热闹。
大冬天的,小贩的叫卖声丝毫不受影响,飘荡在大街小巷之间。
城内的百姓,也哈着寒气,与小贩们,讨价还价。
活生生的烟火气息,顿时让陈安之兴奋了起来。
“王大人,咱们去哪里?”
王伯安闻言,也适时的睁开了眼睛。
“既是来视察官学,那便去余县官学看看!”
得到王伯安的指示,老方驾着马车,问明方向之后,朝着余县官学而去。
余县官学,就在县衙附近,就在县学隔壁,原本是县学的地方,后来江浙总督府发出官学通令,县令便将这里,一分为二,一半是县学,一半是官学。
来到官学,三人下了马车。
此时的官学,却是大门紧闭,上面还贴了封条。
唐寅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
“官学暂封,此时也看不到什么,”
“师伯,不如找一些私塾看看?”
王伯安拢了拢手。
“不必,官学对面便是一间私塾!”
唐寅和陈安之闻言,顿时朝着对面看去,果然,屋子匾额上书写着“陈氏私塾”四个大字。
唐寅见状,不由一脸好奇。
“咦,陈氏私塾,陈兄,你家开的?”
陈安之抬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愣神,随后摇了摇头。
“我陈家在余县没有开私塾啊!”
王伯安闻言,笑道。
“这里的陈氏私塾,就是你陈家的产业!”
陈安之听到这话,低头想了想,然后一拍脑袋。
“还真有可能,我七叔就在余县管理这里的茶山,想来这里便是七叔开的!”
说完,陈安之又疑惑道。
“不对啊,七叔家三个孩子,都在杭城的家族私塾蒙学,用得着另开私塾吗?”
王伯安见状,走上前来笑道。
“你陈家,在杭城名声显赫,开设的私塾,那是人人都想挤破脑袋进去蒙学的,”
“这里的陈氏私塾,只不过是挂着陈家的牌子而已,”
“据本官所知,在这里蒙学的孩童,大多都是其他人家的孩子!”
陈安之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我陈家虽是种茶起家,却也是书香门第,积善之家,”
“七叔真是心善,这是为我陈家积德呢!”
王伯安见状,笑而不语。
唐寅则是摇了摇头,看向陈安之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王伯安选择来这陈氏私塾,显然不是脑子一热,就跑了来,定然是早就计划好的。
今天这陈安之,怕是要三观尽毁了。
陈安之还沉浸在积善之家的喜悦中。
王伯安撩起袍服,朝着私塾走去。
唐寅和陈安之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现在是新年,私塾还没有正式开学。
不过,私塾却是已经有人了。
一群孩童在大人的带领下,在私塾进进出出,显然是给夫子拜年的。
唐寅三人走了过来,立马便有一下人模样之人,迎了上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几位是来给孩童入学的吧?”
入学,就是报名蒙学的意思。
王伯安闻言,脸上带着笑容。
“是啊,听闻去岁,你们陈氏私塾,考上了九名童生,两名秀才,”
“在下这便打算将家中小儿,送来蒙学,今日来此,便是想拜会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