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猪蹄在火焰的炙烤下微微翻动,表皮开始变得金黄酥脆,油脂随着高温不断渗出,滴落到炭火中,发出“噼啪”的声音。那种香味,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四合院。即使是隔壁邻居,闻到了也忍不住会走过来,想要探个究竟。
四合院的门口,正巧有几位老邻居路过,看见院子里升起的烟雾,闻到的香味,纷纷驻足。赵爱民并没有急着去招呼他们,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睛紧盯着烤架上的猪蹄,心中默默计算着每一分火候。他明白,烤猪蹄,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火候”。太短了,表面金黄,里面却未必熟透;太长了,表皮虽然酥脆,却会过于干柴,失去了它应有的汁液和鲜嫩感。
渐渐地,猪蹄的香气越来越浓烈,四合院中的空气仿佛都被它吞噬了。邻居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赵爱民,你这是什么香味儿啊?闻得我都口水直流。”这声音刚一落,赵爱民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一只烤好的猪蹄,轻轻地吹去上面的炭灰,走向了门口。
“我这有新方法做的烤猪蹄,要不要试一试?”
邻居们纷纷点头,眼中带着期待。赵爱民微微一笑,拿起一块餐巾纸,将一只刚烤好的猪蹄递给了最年长的邻居。那位老人家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神色:“这味道……真是让人难以形容!表皮酥脆,里面的肉嫩得几乎化开,香气四溢,这真的是猪蹄吗?”
赵爱民笑了笑:“这是新方法,除了传统的腌制和炭火,关键在于火候和香料的搭配。”
邻居们一边吃着,一边点头称赞,纷纷表示,这道菜比他们以前吃过的任何一只烤猪蹄都要好,肉质更加丰富,香气更加浓郁。赵爱民听着这些夸奖,心中并没有浮躁,反而觉得有一种沉稳的满足感。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完美的平衡点,那个让传统与创新交融的味道。
赵爱民转过身,望着那几块已经快烧尽的木炭,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有了些许的不安。今天的猪蹄已经差不多快要烤制完成,但火势渐渐开始减弱,眼看着炭火逐渐熄灭,他知道,若没有充足的火力,猪蹄的完美口感将大打折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院子的另一侧。四合院里的每一寸空间他都了如指掌,尤其是那一小块曾经用来堆放木柴和炭的角落。赵爱民心中暗自盘算:这回的烤制,他不能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那次,他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但还是没能调控好火候,猪蹄外焦内生,外面的香脆皮层虽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却让那些吃上一口的人只觉口感寡淡,无法回味。那种失败的滋味,让他记忆犹新。
一想到那些味道不尽人意的尝试,赵爱民的心底便涌起一阵愤懑。但愤懑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毕竟,谁能一开始就做得完美?他知道,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反复的打磨,才能逼近那个完美的答案。赵爱民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但在这种追求极致的事情上,却依然如同一个年轻的学徒,充满了热情与坚持。
走到角落,他一眼就看见了堆放的木炭。赵爱民蹲下身,手指触碰到那些沉甸甸的木炭,感受着它们的冷硬与质感。他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该试试不同种类的炭,这种事,他想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实践。不同的炭种,能带来不同的燃烧速度与温度,甚至香气的变化也会让人惊讶。他心里一动,立即站起身,走到院子的一角,捡起了一些较为粗大的木材,准备重新生火。
火焰的味道总是能勾起赵爱民许多回忆。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四合院里常常弥漫着炭火烧烤的香气,那时候的记忆如同烟雾一样,轻轻飘散却又挥之不去。每逢寒冬,家里总会生起一堆木炭,暖烘烘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烤猪蹄会成为自己生活的主旋律。他只知道,父母总是在寒冷的冬夜里,围坐在火炉旁,给他讲着老旧的故事,而餐桌上的热菜热饭,则成了最好的陪伴。
这些回忆让他不禁笑了笑。他的手已经开始动作,仔细地摆放木炭,点燃火种,轻轻吹气,等待火焰升腾的瞬间。心里想着:这一回,不能再让炭火过弱,不能再让这些猪蹄失去它们应有的味道。
“哎,赵爱民,你这儿有烤猪蹄吃了?”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赵爱民的动作一顿,回头一看,是隔壁的老王。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的皱纹多了几道,但说话的语气依旧带着那股年轻人似的轻松与热情。
“是啊,来尝尝,这回可不一样。”赵爱民转过身,微微一笑。他知道老王是常常会来院子里走动的人,这样的邻里关系,年复一年,早已培养了深厚的情谊。每当他做出点新鲜的烹饪尝试,老王总是第一个来尝鲜,给他最直接的反馈。
老王笑了笑,伸手去拍赵爱民的肩膀:“行啊,这回听着更像是有些新招了。上次你那个,嗯,味道有点单一,今天的就不一样了?”
赵爱民一边点着火,一边答:“没错,今天不同,尝试了新方法,火候、香料都调整过了,保准你吃了想再来。”
老王坐到了院子里的一张木椅上,带着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赵爱民忙碌的背影:“嗯,别说,做了这么久烤猪蹄,你终于有点像个老手了。看着你做这些,我也挺佩服,真能坚持。”
赵爱民没答话,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老手?我还差得远呢。”每次看到老王这样的夸奖,他反而更感到压力山大,似乎每次都必须做得更好,做得更加完美。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那样的评价能够真正定义他,但他还是有些不自觉地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