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桑田听见外面有开门声,她单脚跳出房间,看见程牧野,扶着玄关柜说:“你回来啦!”
一天没见,谈不上想念之类的情感,桑田单纯的觉得该有点礼貌,毕竟住在他的房子里。
桑田穿着夏禾买的棉质家居服,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明亮的灯光下,眼睛里水光潋滟,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程牧野两脚互相踩掉皮鞋,扯下领带扔一边,搂着她的腰,在她头顶轻吻一下。
“折了一只脚,该老实静养,小心地板滑,别跳来跳去。”
桑田推开他的手,“也要适量活动。”
桑田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眉头微皱,“都是酒味,你快去洗澡睡觉吧。”
程牧野哈一口气自己闻,是有点难闻,他笑:“晚上喝了点酒,别人敬,不能不喝,以后尽量少喝点,以免熏着我的小桑医生。”
其实对方还安排了漂亮的陪酒姑娘,想到家里的桑田,他没有一点兴致。
程牧野仔仔细细的刷牙洗澡,擦着湿头发出来时,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泡着柠檬片的水。
他拿起来喝一口,很甜,加了致病量的蜂蜜。
他再一大口,空杯。
拧开主卧门,程牧野看见桑田从书里露头,眼里有一瞬间的不悦,很快掩饰住。
程牧野自觉的退到门外,做作的敲两声门,“能进吗?”
桑田把书放在一边,撑着床坐起来,“这是你的房子,你想进便进。”
程牧野双手插兜,晃悠到床尾坐下,碰了碰她带着护具的左脚,“今天感觉怎么样?”
桑田眼珠转动,“很好。”
“阿姨做饭好吃吗?”
“好吃。”
“护士照顾的好吗?”
“嗯,好。”
“能不能好好聊天?”
“......”
程牧野眸中有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耳朵里又疼又痒,麻烦小桑医生给看看。”
桑田以为他开玩笑没话找话,“我不懂耳朵里的毛病。”
程牧野往前坐到她跟前,“赏脸看看吧。”
桑田只好凑近看,程牧野趁机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桑田一只手按着他的侧脸,不让他再得便宜,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手电筒,查看他的耳朵。
还真有毛病。
“耳道发炎了,我网上查查可能是什么毛病?该怎么处理?”
桑田查了一会,让程牧野去拿医药箱。
“网上现查现治,靠谱不?”
桑田睁着大眼睛:“我猜的,不靠谱!”
怀疑归怀疑,程牧野还是拿来医药箱。
桑田用棉签沾双氧水,给他清理耳道,动作轻柔小心。
程牧野很配合,侧低着头,扶着她的腰,以免她坐不稳,牵动胸口的伤。
外面夜色静谧,屋里温馨和谐。
“你最近不要掏耳朵,也不要去外面游泳,洗完澡第一时间把耳朵弄干。”桑田不紧不慢的嘱咐。
双氧水不断的在耳道里炸泡泡,桑田附在程牧野肩头,往他耳朵里吹气,想让双氧水快点挥发。
程牧野突然捂着耳朵,不让她继续。
“不要勾引我,大晚上孤男寡女,我受不住!”
桑田顿住。
过了两秒,她往一边移开,“不正经的人看什么都不正经。”
程牧野轻笑,“在家里要什么正经?”
早晨,桑田在给程牧野清理耳道,只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签在他耳道里来回两下子。
“太敷衍了。”程牧野吐槽。
“你去医院找正经医生。”
“不去,哪能浪费家里的资源?”
“哪门子家里?”桑田撇撇嘴,声音很小。
第二天出去透气,路过药店时,桑田让黄杉杉进去买了一支药膏,治耳道炎的。
每天复制粘贴一样过了两周,桑田感觉恢复的不错,胸口固定带她自己拆了,脚踝也消肿,大概再固定半个月,也可以拆支具。
程牧野diss她半吊子医生,不放心她自己给自己瞎倒腾,给她约了私立医院去复查。
这天,黄杉杉迟到了两个小时,桑田已经到医院,等ct检查结果时,黄杉杉才慌忙的赶来。
桑田见她一脸憔悴,问她遇见了什么事,黄杉杉和盘托出自己的烦恼。
“我的房东是一个变态,今早和他吵了一架。”
“我们三个女孩合租,都是医院的同事,平时在屋里没什么顾忌,夏天穿的很少,有时候甚至不穿。”
“昨晚我们在卫生间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我们打电话问房东,房东装无辜,说不知情。”
“房东就住我们楼下,早上我们一起去找他讨要说法,他不承认,说可能是上一任租客装的,让我们拆了就行。”
“我们要他把上一任租客找来,他不肯,我们要报警,他威胁我们敢报警,他不会放过我们,说影响他房子以后的出租。”
“他说他是本地人,弄我们这些外地小姑娘有的是招儿。”
黄杉杉说的愤怒不已,桑田听得也愤愤不平。
桑田建议:“报警,让警察去查他,是谁干的不是他说的算。”
黄杉杉:“可两个室友不同意,她们怕被房东报复。”
其实她自己也怕被报复。
桑田懂她们的顾虑,有些人就是无赖,讲不了理,沾上就跟踩狗屎一样,倒霉还恶心。
桑田检查结果出来,胸前的肋骨恢复得很好,但还不能高强度运动。
桑田把诊断结果拍照发给程牧野。
程牧野这些天早出晚归,晚上自己睡次卧,行动上没有骚扰她,但言语里充满了小情绪。
程牧野耳朵被桑田治好了后,他后背又长了一个大火疖子,桑田天天给他涂消炎药,没管用,昨晚给他挤了,早上又肿起来。
桑田让他去医院处理,他说“去也没用,都是心火外溢,治标不治本。”
桑田问什么心火,他说:“当假和尚上火。”
中午,桑田和黄杉杉在吃饭,黄杉杉室友打来电话,说房东带来两个彪形大汉,把针孔摄像头抢走了。
黄杉杉怒不可遏:“太欺负人了!”
桑田也替她着急,她琢磨了好一会,“不如先搬走,现在你们知道摄像头的事,怕房东破罐子破摔,再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