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看到自己儿子似乎幡然醒悟了，立刻说道：“那样的女人你还在乎她做什么？分明就是冲着你的钱，儿子，你可不要上当啊！”
靳皓川点了点头，心中万分悲痛，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喜欢自己一点的，原来都是虚妄吗？
那既然都是虚妄的话，这些就让它都化为乌有。
靳皓川心中想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接下来的几天里，靳皓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是宁芷嫣，就连公司里的员工都发觉了。
“你们说这几天靳总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怎么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那不顺心的事情肯定就是她咯！”
员工们讨论着，有人朝宁芷嫣的方向努了努嘴。
其实，不用员工说，宁芷嫣自己也感觉到了靳皓川态度的变化。就像平日还会一起吃饭，但最近靳皓川只说工作忙。
而据宁芷嫣所知，他的工作根本就没有忙到那个程度。
“皓川，你都在桌前坐了这么长时间了，先休息休息吧。”宁芷嫣看着，心中有点不忍，递了一杯水过去。
但桌面的靳皓川依旧无动于衷。
“皓川？”
“你没看到我在工作吗？不要来吵我！”靳皓川突然大声说了一句，随即眉头一皱，直接忽视了面前的宁芷嫣。
宁芷嫣一呆愣，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腾上来。
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快就被证实不是胡思乱想，之后几日，靳皓川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这个报表是怎么回事？拿去重做！”靳皓川二话不说，直接将纸扔在了地上，宁芷嫣看着地上的纸张，心中一阵难过。
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
宁芷嫣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张，那是她花了几天的时间收集、整理、分析数据资料做好的，对方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眼前浮现一层水雾，宁芷嫣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低着头艰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连夜的加班加点做报表，宁芷嫣的眼睛上多了两个黑眼圈，她再次将一份全新的报表放在靳皓川的面前。
“重做！”
可她付出的心血，得到的依然是男人冷冰冰的回应，以及散落在地的纸张。
“靳总，请问报表有哪里不对的？”宁芷嫣低着头，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指甲嵌入肉中。
靳皓川头也没抬：“我让你重做！你没听见吗？！”
声音中满是压抑的不耐与怒火，显示了主人的心情十分不佳。
“……好。”宁芷嫣心中揪痛，强忍着酸涩点头。
她抓紧手中的报表僵硬地站起身，转身离开了靳皓川的办公室。
在推开门彻底离开之前，宁芷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男人，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心中失落不已。
然而，宁芷嫣不知道的是，当办公室的门关上之际，埋头在工作中的男人抬起头，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
手中握着钢笔，力度之大几乎要将钢笔折断。
连日来重做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宁芷嫣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
这一天，一不小心便睡过了头，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糟了！”宁芷嫣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欲哭无泪。
她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拿着手提包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宁秘书，你终于来了，靳总他们都在等你。”谢雨琦一看到她，连忙抓住她往会议室的方向跑去，“会议时间已经到了，快点！”
“会议？！”宁芷嫣心中一跳，“什么会议？”
她完全不记得今天还有个会要开，冷汗嗖嗖嗖往外冒，心脏一时间跳得剧烈无比。
“芷嫣，你该不会忘了吧？”谢雨琦抓着她的手一紧，跑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宁芷嫣随着她停下脚步，脑海中一片空白：“我……”
她张着嘴，脸上火烧火燎的，涨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雨琦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芷嫣。
“你竟然真的不记得了？！这个会议公司的所有高层几乎都会参加，半个月前已经通知过了，你忘了吗？我记得靳总好像还让你做一份新品的幻灯片，会议上要放的。”
“我……我……”提到新品幻灯片，宁芷嫣脑海中终于有了些印象。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要被抽走了。
“你该不会没做吧？”谢雨琦也慌了，她紧张地看着宁芷嫣，紧紧地抓住宁芷嫣的胳膊慌乱无措，“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我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一直被靳皓川以各种名义刁难，重做各种表格、文档、报表、企划案等等，宁芷嫣早就忘了半个月前曾今通知过的事情。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会议室吧。靳总找你很久了……”
谢雨琦拖着宁芷嫣继续往会议室的方向跑去，高跟鞋在奔跑的过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芷嫣一边跟着往会议室跑去，一边问道：“他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靳总没说，好像是要问你拿一些文件资料之类的吧。”谢雨琦匆匆回答。
当两人在会议室面前站定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出了一些细汗。
宁芷嫣紧张地推开门进去，便对上数双来自公司高层的眼睛，一个个端坐在各自的席位上，用视线齐刷刷地注视着她，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感受到其中一道锐利的视线，宁芷嫣下意识往那道目光的方向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靳皓川的脸。
会议室地面上铺了一层地毯，宁芷嫣尽量以不发出声音的动作靠近靳皓川，在他身旁站定。
“靳总……对不起。”上班时间早就过了，公司的高层领导都已经到齐，只有她姗姗来迟，宁芷嫣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你迟到了。”
靳皓川目光黑沉沉的，不含一丝温度，看得宁芷嫣心中难受不已，心中各种情绪交杂，让她脸色更为苍白。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靳皓川示意宁芷嫣靠近，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在宁芷嫣耳边响起。
“十分钟后，播放新品宣传幻灯片。”
“我……”宁芷嫣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
靳皓川脸色一沉，就连宁芷嫣都能够明显感觉出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最终，由于宁芷嫣新品幻灯片没有及时做好，这次会议内容有所调整。
“听说，原本这次会议上，本来要播放宁秘书做的新品宣传幻灯片，怎么好端端的不放了……”
“哼，肯定是没做好……”
会议结束，宁芷嫣感受着公司众人异样的目光，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等下来我办公室。”
听着靳皓川与她错身而过时说的话，宁芷嫣呼吸一窒。
办公室中只有宁芷嫣和靳皓川两人，宁芷嫣看着男人黑沉沉的目光，喉咙像是被哽住了一般难受。
“你有什么要说的？”靳皓川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只不过，当男人怒气沉沉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的时候，气氛变得更为冰冷凝滞。
“我很抱歉……”宁芷嫣低着头，脑袋有些昏沉沉的，浑身也有些无力，不过她依然挺直了脊背站在男人面前。
靳皓川冷哼一声，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砸在宁芷嫣面前：“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是我的失误……”宁芷嫣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意逼退。
一次又一次的重做，早就将她的时间消磨殆尽，她几乎牺牲了所有的睡眠时间来满足靳皓川的一次次要求。
至于半个月前的事情，在严重睡眠不足，时间不足的情况下，早就被扔在了脑后。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靳皓川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人，面无表情。
宁芷嫣看着自己的脚尖，再次低声道歉：“对不起。”
此时此刻，除了道歉，宁芷嫣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出去！”靳皓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再看她一眼。
三番四次的事件过后，宁芷嫣心力交瘁，她请假在家睡了一整天，心中作出了决定。
“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离开。”
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宁芷嫣站在靳皓川面前，手中拿着一封辞职信，将辞职信放在了靳皓川的办公桌上。
当靳皓川抬起头的时候，便只看见宁芷嫣离去的背影。
男人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蹦出，他的眸中满是晦暗之色。
当晚，杜家客厅。
“哈哈哈哈哈……”杜云环大笑出声，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那个贱人终于滚出去了！”
“小姐……”佣人站在一旁战战兢兢，手中端着水果拼盘，飞快地放在桌上，火速退后不敢上前一步。
当杜云恒路过的时候听到杜云环的话，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什么？芷嫣辞职了？！”杜云恒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目光紧紧地盯着笑得痛快无比的杜云环，“为什么？”
杜云环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放入嘴中，一脸得色：“当然是因为她没脸继续待在那里啊。”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