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没再说话,任由马匹带着他驰骋,感受着疾风吹过脸庞,带来轻微痛意。
不过这些都不及依旧没消失的揉碎骨血的痛意,但江泠莫名产生了几分快意。
倒不是因为疼痛,只是疾风吹拂在脸上,他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
“很开心呢。”
女娲柔和的声音始终存在,她好像在更高层面注视着江泠。
“不能往那边去哦,那是二郎神的神殿。”
女娲温声提醒。
江泠拽着马匹的鬃毛调转方向,他问道:“二郎神也还在吗?”
“不在了呢,但是他残留下来的神力,依旧会自主攻击你,拥有邪神神格的你。”
“我还没成神吧。”
江泠淡淡道。
“是呢,成神没有那么简单哦,虽然邪神比正统神要容易很多,但是我也不知道邪神成神要经历什么。”
女娲很少关注这些,她的目光会投注在所创造的人类身上,每个人类都是她的孩子。
可孩子太多,她就没有精力在意旁的东西。
“这个方向也不行哦,是那个孩子的神殿,你应该也听过吧,是哪吒哦。”
谈到哪吒女娲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哪吒不是以人成神的,但在此之前,他也是人类。
女娲依旧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又因为哪吒悲惨的经历,她多了几分怜爱。
“啊,这下天庭反骨仔集齐了。”
江泠难得说笑。
女娲被这句话逗笑了,她笑道:“怎么能说他们是反骨仔呢。”
说完后,女娲似乎想到了这三位神明的所作所为,她又失笑了几声。
坐在马匹上驰骋,江泠还有闲心和女娲闲谈,一人一神什么都聊,更多的话题的女娲问江泠现在的人间是什么样的。
江泠也如实告知女娲。
在谈完这些后,江泠莫名想到了米迦勒,他开口问道:“您见过西方天使吗?”
“诶,西方的神明吗?”
女娲对此一知半解,她的目光更多投注在人类身上。
“西方只有一位神吧,更笼统来说应该叫上帝?”
江泠其实也不太知道。
闲聊之余想到了自己的伴侣米迦勒,他就没忍住问了女娲,谈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的。
“唔,不太了解呢,天使应该是很美好的生灵吧?孩子你感兴趣吗?”
“嗯,我的伴侣是天使。”
江泠也是如实告知。
女娲身上的母性光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想到家人,江泠就抑制不住想要亲近。
因为他刚刚失去了一位家人。
“天使吗?好孩子你停下来,我好好看看你。”
女娲带着思忖的声音响起。
江泠拍了拍马匹的头,马十分通人性的停了下来。
“能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吗?”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无疑是猥亵的前提,但是这是女娲。
她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只是单纯想要确认什么。
江泠依言撩起衣服,露出苍白却有少年力量的身体,之前他的身材要更为瘦削的,因为病弱的身体,让他大多时间都在病床上度过。
但自从参加天使游戏后,不是跑就是跳,身材也初见雏形。
上面醒目的是从锁骨一直到腰腹部的纹路,看着像是某种文字。
女娲端详了会。
“米、迦、勒?”
有些迟疑地分辨着那些文字。
“是的,他的名字就叫米迦勒。”
江泠放下衣摆应道。
“是一种奇特的力量呢,将你们命运捆绑在一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我也解不开呢,要是以前的话还能试试。”
女娲不无遗憾道。
她觉得两人过度捆绑在一起的话,只会是一种拖累,这是她关注人类近千年得出来的结论。
即使之前他们会因为爱相互认同这种捆绑,但时间一长爱意消散后,这种东西就是束缚和麻烦。
她不太想自己的孩子经历这种事情。
但神明不能过多插手凡人的事,她以往都是看着。
可现在江泠不同,他是拥有神格即将成神的孩子。
女娲思绪万千,最后还是沉寂下来。
她低叹一声。
太久没有注视孩子们了,过度爱护和干预也是不行的。
江泠不知道女娲在想什么,他眼眉轻扬,在提到米迦勒时,身上多了几分少年气,不复之前苦闷隐隐透着绝望的气质。
这一幕让女娲知道了不少情况,邪神的路子有很多,其中最方便最便捷的是。
以血亲铺就成神之路。
观江泠神色,她就知道这孩子是不愿意的。
思及此女娲对江泠又多了几分怜爱。
对于自己的孩子,女娲是忍不住溺爱的,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溺爱不行。
真的是作为一位母亲视角看待人类的伟大神明。
而现在看来那位天使,是这孩子的希望。
“不用解开。”
果然她听到了江泠这样的回答。
“很相爱呢,好孩子,不要过度沉溺情爱哦。”
女娲的提醒让江泠一怔,这句话还有其他人对他说过。
过度沉溺情爱?
他有吗?
见江泠敛眸,鲜艳亮眼的红发都好像失去光泽一般。
女娲又没忍住泛起心疼。
“这只是提醒,算是,唔,人类都比较重视这个?”
女娲的解释没有让江泠收回思绪,即将成神的他本来就处于重塑性格的时期,这期间遇到谁,听到什么话,都是对他尤为重要的。
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女娲的声音染上焦急。
“好孩子别乱想。”
再这样想下去可就要断情绝爱了啊!
江泠止住那些想法,他沉默片刻,手指不知觉抚上锁骨下方,那是有着米迦勒名字的位置。
头开始一寸寸抽动起来,灵魂也传来撕裂感。
这样浓烈痛苦让江泠闷哼一声。
“拥有邪神神格的人类?”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江泠没有精力和空闲去抬头观望来者是谁。
“啊是你呀,好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
“见过始母神,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能在九重天的当然是神仙,两位神明开始闲聊起来。
“邪神是怎么上来的?就算那些家伙死绝了,也不会放他上来。”
“别这样说好孩子。”
“是始母。”
“我不是说教你的意思哦。”
“我知道,是我不应该在始母面前口出狂言。”
江泠在疼痛中蓦然抬眼,撞见了一位容颜如玉,身姿挺拔,眉间一点红,腰挂混天绫,发髻上簪着莲花样式簪子的男人。
哪吒长这样吗?
江泠垂下眼睛掩盖住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