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宛看向身旁的谢玉川,他的手正不停的拍在结界屏障上,一圈圈波纹似的痕迹从他的手掌处不断漾开,显然是很着急。
薛宛握了握拳,看似冷静的开口问道:“你躲在暗处不出来,鬼鬼祟祟的,让我看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画面就轻易相信你说的话吗?这个画面也许只是你想让我看到的画面,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吧。”
那个神秘人啧了一声,道:“小姑娘你可对你的心上人可真痴情呐,可惜你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不妨告诉你,这个幻境最能勾起一个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和欲望,将之放大数倍,你所看到的景象都是进入幻境之人最希望发生的。”
进入幻境之人最希望发生的……
这一刻,薛宛才清醒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从踏进谢玉川的幻境里,情绪好像就有些失控了,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真真假假,虚幻与现实,快要混淆到一起。
“实不相瞒,你心上人在这幻境里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刚开始他或许还想着如何走出去,可到了后面,他就被自己的欲望所支配了,变得更加真实,更随心所欲。”
“他可不是你印象中的那样,只对你一人好,他的心里啊,可装着不少人呢,还记得他在怡春阁里跟那些姑娘调笑时说的话吗?”
前不久才听到的,而且还是谢玉川说的,薛宛当然印象深刻。
他当时说:“我天生就是多情种,人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却贪心的都想拥有……所以谁都不能负。”
这是他的心里话……
见薛宛陷入沉思,神秘人接着说道:“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继续看看。”
在神秘人话音落下时,薛宛周遭的场景瞬间发生了改变。
红罗粉缎,轻纱慢摇,房内有淡淡花香,这大概是哪位姑娘的房间。
轻纱飘过薛宛眼前时,眼前的画面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
房间中央有一张床,床边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对镜理妆的粉衣女子。
薛宛看了一圈,谢玉川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这里只有她跟那个粉衣女子。
在她怔愣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粉衣女子过去开门,走过去的时候,粉衣女子像是没有看见薛宛的存在,目不斜视。
门一打开,薛宛就看到粉衣女子的细腰上搭着一双手。
紧接着,门口那人将粉衣女子半搂半抱着带进了房间里。
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薛宛僵住了,随后下意识朝房间里的屏风后面躲。
但她没有完全躲,她的眼睛还盯着房间里那两人的情况。
幻境里的场景转换的很快,谢玉川会在这里,并不叫人觉得意外。
薛宛没想到自己又要亲眼看一回她不想面对的情形。
床边的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薛宛看的很不是滋味儿。
谢玉川一副翩翩公子的长相,但一旦在这种风月之地和人调笑着,就出现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跟谢玉川认识了这么久,薛宛都不知道谢玉川还有这样一面,现在再看他那张脸,只觉得陌生。
谢玉川此时已经完全被内心的欲望给支配,彻底摘下了自己苦心伪装许久的面具。
他与粉衣女子坐在了床榻上,又是宽衣,又是解带。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自不必过多描述。
薛宛拳头硬了。
她不应该在屋里,她应该在屋外。
虽然那个突然插话的人很可疑,但她说的没什么错。
幻境就是能放大一个人的欲望跟执念。
还记得她在自己的幻境里边,想的全都是谢玉川,她想了许多,想跟谢玉川一直走下去。
还有,将来他们会结为道侣,还会孕育他们的孩子,从此携手走过四季,踏遍万水千山。
可惜现在这些全都是她一人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
可怜她心心念念都是谢玉川,还担心他在幻境里有危险,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小姑娘,现在看清楚了吗?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吗?”
“不用你提醒,我看得很清楚。”薛宛冷冷的回应。
他们的事不能在这幻境里草草了结,要说也得等到出了幻境再说。
薛宛不再躲在屏风后,而是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床边。
冷漠又无情的打断了床上两人的好事。
被打断了好事的谢玉川眼眸中迸射出愤怒,他看见是薛宛打断的他,回过头扬起手就想打下去。
可对上薛宛不躲不闪的眼神后,谢玉川生生将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差点咬碎一口牙,“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好事啊。”
这回被薛宛亲眼撞见,谢玉川就没那么好解释了,他脑袋里乱了许久,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在一块,让他只想破罐子破摔。
“你看见了吧,别打扰我的好事!我没那么多耐心!”
谢玉川回过头依旧和那个粉衣女子打得火热,已经有了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的心态。
亲了两口人,谢玉川感觉背后的薛宛还没有走,他勾起唇角回头道:“你既然不走,那你就看着吧,看看别的姑娘是如何心甘情愿把身心交予我的。”
和薛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谢玉川有几次暗示过薛宛,但都被薛宛搪塞过去了,久而久之,谢玉川只会对薛宛表面热情,背地里都去找其他人。
薛宛听懂了谢玉川话里的含义,她这回彻底明白谢玉川要的是什么了。
果真如那神秘人所说,谢玉川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男人。
怪她自己识人不清,走错了路,她现在该及时止损了。
“就你这种狗男人,谁乐意看!你给我起来!”
薛宛用足了力气把人从床上给扯起来,在谢玉川又一次要动怒前,先下手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大的将谢玉川的脸都扇到了一边去,脸颊上很快显现出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这下谢玉川跟美人剩下的那点亲热的心思全都没了,只剩下一腔怒气亟待发泄。
他没去先捂住自己的脸,而是先回转身伸出了手,他要把那会儿没打出去的巴掌给打了,以解心头之愤。
薛宛将他脸上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对着谢玉川的一张脸,左右开弓,连打了好多下耳光,她都没数。
总之谢玉川的脸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俊逸的脸庞变成了猪头,脑瓜子嗡嗡的,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