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听闻此言,心中大惊,却不敢有半分表露。
他深知如今的大启,顾九黎权倾朝野,势力滔天,自己不过是在其,掌控下的傀儡罢了。
况且人已被他所杀,再追究亦是徒劳无功,只能强压心中的愤懑与不安。
启帝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恰似深秋里被霜打过的残花,勉强地在枝头挂着。
他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目光游移不定。
先是快速地瞥了一眼顾九黎,又赶忙垂下眼帘。
似乎不敢与顾九黎对视太久,生怕被其看穿心底的虚弱。
他微微弓着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结结巴巴地说道:“清政王,您这是哪里的话。”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音,如同破旧的琴弦,在空气中发出酸涩的声响。
“您对他们下手,皆是为了我,大启的江山社稷着想。”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努力吞咽着,内心的恐惧与不甘。
“他们犯下如此丑事,死有余辜,罪有应得,朕若知晓,亦不会轻饶。”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似是在埋怨那些死去之人,给自己带来这般棘手的局面。
但这丝怨愤转瞬即逝,又被讨好的神情所取代。
“清政王此次行事,既维护了皇家威严,又保全了朕,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实乃大功一件。”
启帝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地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感激与赞赏。
“朕定要好好奖赏于你,不知清政王可有心仪之物,只要朕力所能及,定当满足。”
启帝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湿漉漉的光。
心中却在痛苦地挣扎,想着自己如今被顾九黎这般拿捏,却又无可奈何。
只盼着能破财消灾,暂时稳住眼前这尊“大佛”。
顾九黎身形微微一滞,仿佛被启帝的话,拉扯进了短暂的思绪旋涡。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先是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犹如平静湖面上,泛起的细微涟漪,稍纵即逝。
随后,他微微偏了偏头,动作舒缓而优雅,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世界里,时间仿佛在他身上慢了半拍。
片刻后,顾九黎轻轻抬起手臂,那动作如同闲云出岫,悠然自在。
手指微微弯曲,慵懒地掀起眼帘,那眼神仿若破晓时分,穿透薄雾的晨曦。
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他的目光像是被那,传闻中的葡萄酒所吸引,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
仿若已经看到了那塞外佳酿,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仿若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带着一丝愉悦与向往。
那表情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又像是在畅想即将到来的美妙滋味。
顾九黎的声音悠悠然响起,仿若古寺钟声,空灵而悠远。
“听闻陛下珍藏了数坛葡萄酒,皆是塞外进贡的珍品。”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像是在品味那葡萄酒的名字,又像是在吊启帝的胃口。
“臣心中好奇,不知可否有幸品尝一番?”
话语间,他的眼神始终带着那一丝期待,紧紧盯着启帝。
似乎只要启帝一点头,就能立刻看到,那美酒呈现在眼前。
而他的内心则在暗自得意,这一场与帝王的交锋,不仅未落下风,还能收获美酒,果真是妙事一桩。
启帝听闻顾九黎的要求,身体猛地一震,双眼因焦急而瞪大。
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慌乱地在殿内扫视一圈后,猛地转身。
那转身的动作极为仓促,衣摆都随之剧烈晃动。
启帝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殷勤之色,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与怠慢。
他冲着身旁早已被吓得噤若寒蝉,身体微微颤抖的太监,尖声喊道:“快去!”
那声音犹如夜枭啼叫,划破了金銮殿内凝重的空气。
尖锐得几乎破音,往日的威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速速将朕珍藏的葡萄酒取来,莫要耽搁片刻!”
“记住,务必要完好无损地,呈到清政王面前,让清政王带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在空中无措地挥舞。
像是要凭借这挥舞的动作,给太监施加压力,又像是在发泄内心的紧张与无助。
此时的启帝,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他想着:这清政王手握把柄,如今可千万不能得罪。
若不顺着他的意,万一他将那些丑事宣扬出去,自己的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牙关也有些打颤,脸上的肌肉因过度紧张而显得扭曲。
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待太监领命匆匆而去,启帝又赶忙面向顾九黎,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僵硬而扭曲,像是硬生生地刻在脸上一般。
他双手微微颤抖着捧起酒坛,小心翼翼地递向顾九黎。
眼睛紧紧盯着顾九黎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讨好与无奈。
恰似一只被驯服的困兽,明知反抗无用,只能寄希望于顺从,以换取片刻安宁。
顾九黎接过酒坛,启帝的目光仍紧紧黏在他身上,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那些汗珠先是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般,细密地分布着。
随后慢慢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滴落在他那明黄色的龙袍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虑,不停地闪烁游移。
时而看向顾九黎,时而望向殿门,似乎在期盼着能有什么意外,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他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惶恐不安地想着:这清政王到底还想怎样?
难道今日便是要将朕,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朕的皇位,朕的江山,难道就要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化为泡影?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只盼着顾九黎能大发慈悲,快快离去。
莫要再继续折磨自己,这颗早已脆弱不堪,在权势斗争中千疮百孔的心。
可表面上,他仍只能强装镇定,维持着那副卑微讨好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谢如嫣用过餐食,只觉腹中饱胀,便踱步至院子外面,欲图消食解闷。
她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莲步轻移间,尽显几分闲适与慵懒。
回想起用餐时碧螺的抱怨,当时碧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前来,却发现房门紧闭。
碧螺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懊恼。
嘴巴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嗔怪说道:“小姐,我来给你送饭,这门却关上了。”
“我都不知是该进还是该走,您可是说了一会就来,不让关门的呀。”
那模样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谢如嫣听闻,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心中暗忖,自己一心想着让顾九黎帮忙,将册子呈递给皇帝之事,竟把碧螺和饭菜全然忘在了脑后。
她看着碧螺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别过头去不理会自己,那模样显然是在生着闷气。
谢如嫣心中犹如被愧疚的潮水淹没,她的双眉微微蹙起。
眉心处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痕,那模样仿佛是一朵被风雨侵袭,而略显凋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