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皇宫熟悉得很,手拉着手去了偏僻又不会吹冷风的地方。
“什么?你成了御前大总管?”
嬿婉眼里满是惊讶,她记得她前世进忠好些年后才熬到了那个位置,现在怎么?
进忠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提拔他。
想到之前猜想的可能,他心里一阵恶寒,只盼着是他猜错了。
若真是他猜的那样……为了婉婉,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那王钦呢?”
嬿婉对王钦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好印象。
就凭他敢胆娶皇后身边的宫女,还虐待宫女,嬿婉就非常厌恶他。
“皇上还是很信任他的。不说他了,我会解决。”
“这些东西你先收好。这宫里呀,人人都是两只富贵眼一颗玲珑心,没银钱傍身是不行的。”
进忠把他收拾出来的金银细软交给嬿婉,并说她可以透露出“御前大总管送给她的”。
“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御前侍候哪有那么容易?
伴君如伴虎啊。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进忠也得回去,他看着昏暗光线下仍是天仙一般的人儿,既有深深的疼爱,又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毅。
尽管心中仍有不安,他却还是温柔地安慰着她:“莫要担忧,我自会一直陪伴着你,生同衾,死同穴,绝不食言。”
世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嬿婉鼻里一酸,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一记:“光说谁不会。好了,你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两人依依不舍分别。
进忠很快发现,皇上变化太大了。
是真的护着他,仿佛他是他的亲人一般。
【嘁,李某人出身苦寒,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哪里会有他这样好的福气,生来便是天潢贵胄】
进忠心里自嘲,完全不知道他此时在渣龙心里,他就是他的亲兄弟。
尤其是在他养母老嬛嬛来质问他,他应对之后,更深信进忠就是他五弟,更心疼他这个受苦的五弟。
“皇上,你忘记了当初景仁宫那位是怎么刁难我们母子的了吗?”
老嬛嬛真是快要气疯了,她和宜修斗了这么多年,哪里愿意她出来再压自己一头?
一定是青樱使的坏!
渣龙哼了一声:“皇额娘可知混淆皇室血脉是什么罪?”
他就是替五弟出口气,怎么了?
反正她又不是他亲妈,可弟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呀。
老嬛嬛听到他话脸色瞬间一变。
她以为渣龙知道了弘曕兄弟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
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他手里,他这般有恃无恐。
老嬛嬛的心理素质还是挺不错的,试探道:“皇上何出此言?你我母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要听信别人的馋言啊。”
渣龙早看出她心虚,被懿症感染严重的他智商下滑得很厉害:“皇额娘的意思朕懂。此事只有朕知道,朕也只是替皇阿玛难过罢了。”
他爹儿子少,三哥过继给八叔没几年就走了。
五弟又是个假货,真的五弟又成了太监,他爹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了哇。
老嬛嬛却以为渣龙是在威胁她,勉强笑了一声道:“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哀家宽解的孩子了。皇上长大了,哀家也放心了。”
放心个鬼!
她嬛嬛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宜修出来了又怎么样?
她一样不怕!
只是皇上被青樱迷住,有青樱替宜修吹枕头风……
对了,青樱!
皇上以前是不受宠的皇子,没人手也没渠道知道太多事。
一定是青樱查出了什么,才会给皇上吹枕头风,让皇上来拿捏她!
【哼,乌拉那拉家倒还有些本事!】
【青樱是吧,等着哀家收拾你!】
母子俩不欢而散。
一个怨恨皇上过河拆桥,继位后便想甩开她独断专行;又憎恨乌拉那拉青樱奸滑,利用皇上对付她。
一个抱怨养母太过狠心,连皇室阿哥都敢暗害。
……
渣龙对进忠更好了。
“进忠啊~~这是南安国进贡来的一些干果。朕前儿见你喜欢,除了给皇后的,余下的都给你了。”
“进忠啊~~你现在是御前大总管,得穿得体面些。这些江南进贡的上等贡缎,你拿去做几身衣裳。”
“进忠啊~~”
渣龙有什么好东西都赏给进忠,等他看到进忠穿着大红色蟒袍时,心里得意极了。
【朕的五弟果然肖朕,穿上这身很有气质】
嬿婉看到穿着大红蟒袍的进忠也很喜欢:“你穿这身真好看。”
进忠笑道:“你喜欢,那我可要仔细着了,让你以后想看就看。”
嬿婉嗔了他一眼:“我是说你好看,又不是说衣服好看。”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和他说她有“预判改写”的事。
不是她自私,她旁敲侧击过,进忠并没有类似的奇偶。
她怕进忠失落,或是患得患失——他心思可重呢,她不想他想太多。
“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不长眼的欺负你?”
进忠捏着嬿婉柔弱无骨的小手,体贴问着。
嬿婉笑道:“托你这个御前大总管的福,我现在在好得很。”
前几天进忠就把她调到了御花园,当莳花宫人的二把手。
她现在只需要动动嘴,偶尔帮着一把手对下账就行。
进忠把她调到这里也是和她商量过的:调去宫里当差,宫里有主子得侍候主子,看主子脸色,他哪里舍得?
去没有主子的宫里,比如坤宁宫,轻闲是轻闲了,但没什么油水。
谁会嫌钱多?
调去御花园当个有权的二把手,既不用做苦活累活,还能捞油水。
有他这个御前大总管当靠山,也没人敢欺负她。
“只有一点,你可不能轻易露面,别让他瞧了去。”
进忠又叮嘱了一句,他知道渣龙好色的性子,生怕他看到嬿婉又生出要她的心思。
“你放心,我知道。”
“对了,我听说你把冷宫那个给揍了?”
进忠眼里闪过抹不悦:“怎么,你心疼了?”
嬿婉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手:“我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疼了?我只是想说,他暂时还有用,不要让他死这么早。”
“哼。”
“好了好了,你还不信我?”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