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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夫人似是感应到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拍了拍苏言的手,而后往自己这走来,“昭阳,适才小苏言找我说了会话,冷落你了,进来可还习惯?”
夏梨浅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吏部尚书府景色宜人,那一池的莲花更是抓人眼球,比五皇子府好看很多,昭阳走进来都看入了迷。”
“哈哈哈哈!”吏部尚书夫人掩面轻笑,“如若昭阳喜欢,等这莲蓬成熟,我唤你来一起采摘。”
夏梨浅继续笑,“那昭阳就先期待上了。”
“我们快去饭厅吧,该用膳了。”吏部尚书夫人亲昵的搭上夏梨浅的手背,拍了拍,顺势牵着一同去那饭厅。
感受到手背上轻拍的力道,夏梨浅只觉得头皮发麻,而没脑子的苏言还在拈酸吃醋。
“顾姨,你怎么能拉她!”
吏部尚书夫人哄小孩似的哄她,“顾姨这不是还有只手吗?”
说话间,她伸手去牵苏言,苏言气哼了两声之后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吏部尚书夫人左右都牵着人,表面看起来确实一点架子都没有,温和的可以。
饭厅离他们刚才所待的正厅并不算远,走了不一会就到了。
夏梨浅第一时间松开了吏部尚书夫人的手,在裴知聿的身侧落座。
裴知聿伸手,动作幅度很小,轻轻碰了下夏梨浅的手指。
夏梨浅下意识的抖了下,而后捏了捏他的指尖。
“昭阳。”吏部尚书夫人突然又唤她。
她匆匆放开拉着裴知聿的手,“怎么了顾姨?”
她用公筷给夏梨浅夹了鱼肉,“快尝尝这个鱼,特别新鲜,是家丁大早去捉的。”
看到这副场景,苏言又生气了,“顾姨!”
“诶!”吏部尚书夫人连忙又给苏言夹了一块鱼肉,“言儿也尝尝。”
内阁首辅的夫人看着自家小女儿使性子的模样,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饭桌上几个男人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吏部尚书的脸上稍显局促。
毕竟桌上的另外两家人,一个是五皇子,一个是内阁首辅,身份都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要不是夫人会做人,可轮不到他跟他们同桌用膳。
内阁首辅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主动举起酒杯,“吏部尚书,我敬你一杯。”
吏部尚书吓的直接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捧起自己酒杯,拿起来的时候还撒了几滴,“好好好!下官敬你!”
“哎—”内阁首辅说道,“不在官场上,就是好友间用膳,不用那般拘谨。”
吏部尚书连应了好几声才坐下,第一时间就往夫人那瞥了眼。
这一动作很快就过去了,裴知聿依旧捕捉了个明白。
木冬给他的资料上显示这吏部尚书夫人就是个娇宠长大的郡主,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性子养的特别软。
刚才那一幕,怎么感觉是吏部尚书被拿捏住了呢?
裴知聿不动声色,余光却一直落在其余几人的身上。
苏言大口吃饭,她来这尚书府用膳的机会很多,所以也不陌生,吃到好吃的菜肴,立马会夸。
“顾姨,这膳食真好吃。”
“那小苏言多用些。”吏部尚书夫人莞尔,“这是后厨新研究出来的。”
“我下次来还想吃。”
吏部尚书夫人,“好好好。”
苏言又吃了好几口,这菜好吃是好吃,但是让人莫名口渴,她喝了一小碗汤,非但没有解渴,反而越来越渴了。
她好想喝水。
“去帮我倒杯茶水。”她低声将茶盏递给自己的贴身侍女。
小侍女绕到夏梨浅身侧,给自家小姐倒了整整一杯茶水,而后绕回去,递给苏言。
苏言喝了大半杯,渴意才缓了点。
内阁首辅夫人看自家女儿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这丫头真是被我们宠坏了,等及笄后,不知道要去祸害哪家小郎君。”
“母亲!”苏言嘟嘴不满。
吏部尚书夫人笑意盈盈的哄她,“小苏言长得这般好看,我看啊,那些小郎君可是巴不得娶你呢!”
“顾姨。”苏言害羞。
她低头,拿起筷子准备再吃几口,突然肚子痛了起来,本来微微泛红的脸蛋瞬间变得惨白。
内阁首辅夫人最先发现苏言的不正常,“囡囡,怎么了?”
“肚子好痛。”苏言已经蜷缩了起来。
吏部尚书夫人立马站起身,对着身边的小厮道,“还站着做什么?快去给小苏言找府医。”
“好痛!好痛......”苏言从椅子上摔下去,额头不停冒汗,整个人蜷缩的跟小虾米似的。
“言言。”内阁首辅夫人心疼的不行,她刚失去一个大女儿,还没从那份悲伤里完全缓过神来,小女儿突然又这般。
内阁首辅也特别宠自己这个小女儿,立马拿出了官威,“所有接触过膳食的人一律不准离府。”
站在一侧的吏部尚书硬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是.....这是自然,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离府。”
“是,老爷。”管家应声。
蜷缩在地上的苏言已经开始翻白眼,而且全身抽搐,内阁首辅夫人在一边崩溃的痛哭,内阁首辅则是一脸严肃。
看着吏部尚书问,“府医怎么还未来?”
吏部尚书立马道,“下官这就去催!”
他往外走,小侍女正巧带着府医往这赶,吏部尚书一把扯过府医,“快给苏小姐瞧瞧。”
“哎哎哎!”府医连连应声,将医药箱随手放在苏言身侧,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将手搭在苏言手腕上,替她把脉。
“啊——”苏言痛呼出声,空着的那只手立马捂住肚子,她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是有一把小刀在搅动,痛到她骨头里了。
“我的言儿到底怎么了?”内阁首辅夫人忍不住问出声,“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
“莫急,让老夫再把把脉。”他哆嗦着身子继续把脉。
夏梨浅看着不停抽搐的苏言也是于心不忍,往裴知聿那靠了靠,小声道,“我觉得苏言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
两人异口同声道,“与先皇后一样。”
府医把了小半盏茶的脉,最后直接跪在地上没起身,整个人抖如筛糠,“我......我查不出来苏言姑娘为何会如何?是老夫才疏学浅,我.......”
“啊——”
苏言难捱的拉住自家母亲的手,呜呜咽咽直哭,“母亲呜呜呜,我不想死,呜呜呜母亲......”
“去请木风。”裴知聿对着自己身侧的小厮吩咐道。
“母亲......”苏言痛的眼睛都是红的,“母亲好痛,言儿真的好痛.....”
“言言。”内阁首辅夫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抱进怀里,“你放心,母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内阁首辅立马道,“去宫里请太医。”
两相比较下,还是五皇子府更近些,而且木风本来就会轻功,赶过来的时候更快。
木风到的时候,苏言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肚子绞痛的时候整个人还会抽搐几下。
“主子。”
“去给苏姑娘看看。”
“是。”木风将医药箱放在地上,然后快速给苏言诊脉,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苏姑娘这是中毒了。”
内阁首辅和内阁首辅夫人均是大惊,同时问,“怎么会中毒?”
听到中毒,苏言也清醒了几分,“我根本没有乱吃东西.....我......”
“对!”内阁首辅夫人连忙接上苏言的话,“我们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怎么.....怎么就.....就我的言儿出事情了。”
木风神情冷峻,“这毒耽误不得,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我需要给苏姑娘施针。”
“好...好!”
内阁首辅夫人立马道,“旁边就有一间收拾干净的卧房。”
内阁首辅将自家女儿抱到了房内,而后焦急的等在一旁。
木风实话实说,“穴位在腹部以及前胸,还请各位回避。”
内阁首辅夫人皱眉,这个时代依旧是女子名节大过天,如若自家女儿被这个医者看光了,岂不是及笄之后只能嫁给他了?
“我.....”
木风抢先道,“我知晓夫人的顾忌,我不会乱说。”
被戳穿心思的内阁首辅夫人表情讪讪,看了眼屋内的人,五皇子,五皇子妃,以及吏部尚书夫妇,都不是乱说之人,她就算不放心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而后将人都赶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了木风和那个骄纵的苏言。
苏言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现在才知道软着声音求人,握着木风的手不肯放,“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木风瞥了眼,低头解开她腰带,“苏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