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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这是,想要操控后宫?”
裴知聿出口的话太直白,太过于刺耳,落入安嫔耳中时,她明显顿了好几秒。
不可置信的问,“聿儿,你说什么?”
裴知聿不卑不亢的将刚才自己的话语重复一遍,“母妃这般操心我的后宫,可是为了将管理后宫的权利握在自己手中?”
“你!”安嫔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他,“你这个逆子!”
“姑母。”今禾连忙起身,绕过裴知聿来到安嫔的身后,“姑母,表哥他是一时失言........”
“表哥!”今禾焦急的出声,希望裴知聿能给安嫔服个软,“你快些给姑母赔个不是!”
裴知聿:“今禾,后宫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应该久待的地方, 今日便回去吧。”
今禾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从焦急变得苍白。
“裴知聿!”安嫔拔高音量,“你真要为那妖女跟你母后闹成这般?”
“母妃心里应该清楚,到底是不是为了皇后。”
“你叫她什么?”在安嫔的定义里,封后大典一日没举行,夏梨浅就不是裴国名正言顺的皇后。
“裴国的皇后只有可能是昭阳,儿臣还劝母后少操心些,颐养天年。”
话音落下,裴知聿没再用任何一口早膳,转身离开了。
安嫔摸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真是反了!我......”
太过于激动,安嫔又晕了过去,太医院一阵兵荒马乱。
这消息递送到裴知聿那时,裴知聿的思绪也只是停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继续处理政务。
又这么稳妥的过了小半个月。
慕书年和沈悦可的婚事就在这几日,为了求个心安,慕书年这几日没再来找沈悦可。
沈悦可也不惦记着他。
毕竟是她第一次成婚,难免有些紧张。
她辗转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握着的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或许是在现代的时候,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多,现在临近她成婚,她的大脑就忍不住想这些不健康的东西。
比如成婚之前多么多么的恩爱,什么事情都没有,两个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然后成婚之后,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停的争吵。
为了生计,她倒是不会跟慕书年产生争吵,毕竟她有很多银子,够养他们几辈子了。
就是怕....慕书年会不会......
当时接吻都是她主动,两人关系推进的每一步都是自己主动迈出去的。
如果真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自己也不太能表现出嫌弃他吧......
沈悦可猛然翻了个身,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叽里咕噜的在自言自语,“沈悦可!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不应该担心以后相处的不好吗?你竟然在担心....我都不想说你!”
外边的云梦听见声响,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敲了敲门,问,“沈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进来帮忙吗?”
沈悦可哪敢应声啊,立马道,“睡的不踏实,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那沈姑娘有事就唤奴婢,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嗯,我知晓了。”沈悦可再次应声。
接下来就是沈悦可疯狂开导自己的一长段时间,可惜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沈悦可还睁着眼。
直到鸡鸣,她才缓缓进入了梦乡。
她直接睡了个日夜颠倒,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云梦还以为沈悦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期间进来看了好多次,却发现沈悦可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睡着了。
从昨晚就开始睡,睡到现在,沈姑娘好像已经睡了十个时辰了。
所以沈悦可一醒,云梦就关切的凑了上来,“沈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怎么......”
“咕噜——”沈悦可的肚子叫了声。
对着云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云梦没再多问,只说,“沈姑娘,我立马去传膳。”
“多谢。”沈悦可立马下榻快速洗漱,用完晚膳,云梦将喜服拿了上来。
喜服做的精美漂亮,沈悦可是打心底的喜欢,但看到那身喜服,沈悦可又有点紧张。
云梦看着那身喜服,嘴角的笑怎么也落不下去,“沈姑娘,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今日得早些安寝,明日起的很早!”
“明日?”沈悦可睡的昏天暗地,就刚才用膳之前,她都一直以为还有一日才到她和慕书年的大婚之日。
没想到这么早.....明日她就要和慕书年成婚了。
“我知晓了。”沈悦可整颗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感觉身体里的热顺着皮下组织渗了出来,烧的慌。
现在的天气还未完全入夏,到了夜里还是非常凉爽的。
沈悦可平躺在床榻上,心里燥热,周身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几个呼吸间,她已经从左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到了左边,折腾的愈发烦躁。
最后选择了平躺的方式,她深呼吸,不断安慰自己。
不就是成婚吗?
她自己选的人,又谈了一年多,慕书年就是完全符合自己一开始的预期的,跟他成婚不会有错。
下一秒,全面崩盘。
沈悦可大声叹气。
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不紧张.......
无计可施,沈悦可干脆就看着床顶,一只羊两只羊的数,开始哄自己睡觉。
这样的结果就是.....直到云梦入内唤她,她还是没睡着。
吉时不能被耽搁,沈悦可认命的起身洗漱,穿上喜服,带上承重的头饰,在喜娘高亮的嗓音下坐上了喜轿。
“起轿——”
唢呐吹响,慕书年骑在马上,嘴角挂着浅笑,抬手跟百姓打招呼。
身后跟着的小厮便对着百姓撒铜板。
百姓捡的开心,自然恭喜的话也不吝啬的往外面说。
只不过人群中的某些人却没那么开心了,首当其冲就是慕书年中了状元之后给她介绍自家女儿的大娘。
看他这么风光,那肠子都快悔青了,但嘴巴依旧是老的。
在人群中“呸”了声,故意大声嚷嚷,“要不是我介绍晚了,能便宜这么个小妮子,大半夜还在人房子里,能是什么好货色!”
其实她也没看到,但心里那口气怎么着都要出出去,她说她的,事实怎么样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反而败坏沈悦可的名声,她就是开心!
“哦呦!你怎么又在这胡咧咧的胡说呢!”一个看不过去的大娘出声,“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在这说这些话。”
“我说的不是实话啊!”她白了那出声的大娘一眼,“你有本事就嚷嚷的更大声点,最好是让状元郎听到了,这样他还能记你一份好。”
“我说老李家的,你就少说两句吧,人是郡主,你要是在胡说八道,那官爷早晚有一天把你抓起来。”
“你就可劲骗我吧!”那大娘虽然嘴上犟,但这之后,倒真是一个字都没再提起。
喜轿绕了一整圈,最后停在状元府门口。
喜娘在旁边,“新郎官踢轿门!”
慕书年照做,轻轻踢了几下轿门,而后撩开帘子将沈悦可牵了出来。
沈悦可配合的将手放在慕书年的掌心,身体也往他身上靠了靠,“慕书年......”
“嗯?”慕书年低头倾听。
“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好困。”要是能忍,沈悦可也就不说了,偏偏她现在已经困到了极致,感觉再多走一步就能晕倒的那种。
慕书年抿唇,搀了沈悦可一把,小声道,“很快了,你等会去新房睡一会。”
“嗯.....”沈悦可也挺服气自己的,最关键的时候开始掉链子了。
喜娘本来张口想说不合礼数,但看到新人感情这么好,也就咽了下去。
以后的日子都是两个人的,过的开心最重要。
之后的流程特别顺利,喜娘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大,“礼成!送入洞房——”
云梦扶着沈悦可进入洞房,刚沾上床,沈悦可立马掀了盖头往床榻上倒。
云梦:“!!!”
“小姐!这盖头可掀不得啊!这得等慕公子回来......”
“云梦,今日起的太早了,我好困......”
看沈悦可的表情不似在作假,云梦脸上浮现纠结,而后妥协道,“那小姐你休息会,云梦等会进来唤你。”
“嗯嗯!”沈悦可连连点头。
云梦出了新房,与此同时,沈悦可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喜婆带着慕书年进新房才发现这新娘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哎呦!”喜婆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快快快!将新娘子扶起来,将红盖头重新盖上!”
云梦连忙照做,将沈悦可扶起来,将红盖头往她头上盖。
沈悦可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还没完全缓过神,那喜婆紧接着催促道,“新郎官快挑盖头,白头到老!一辈子称心如意!”
慕书年拿起杆秤,挑起红盖头的一角,慢慢往上揭开,露出沈悦可那张俏丽的脸庞。
烛火燃的很亮,盖头被掀起的同时,沈悦可与慕书年对上了视线。
穿着红衣的慕书年褪去了平日里的儒雅,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气。
她第一次看慕书年穿这般明亮的颜色,当即便被晃了眼,眨了眨眼,将刚睡醒晕开的水光眨掉,而后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了慕书年的身上。
喜婆瞧着也心欢,看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下说。
吃了生饺子,喝了合卺酒。
喜婆也知晓他们还有正事要做,连忙带着小侍女下去了。
房门被关上。
慕书年朝着桌前走去,给沈悦可夹了好些喜爱吃的膳食,“悦可,累了一天了,快用些吧。”
沈悦可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没多大兴趣。
她现在所有的兴趣都在慕书年身上,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她竟然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慢慢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