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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聿撩开马车帘,神情严肃,“木冬,去将木风唤来。”
木冬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马将木风从队尾唤了过来。
长日跟药材泡在一起,木风身上带着很浓郁的药味,一进来就充斥了整个车厢。
裴知聿不动声色,“出去。”
“啊?”木风疑惑却服从命令,退出了车厢,裴知聿紧随其后。
两人站在树下,裴知聿开口,“这次疫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你也可以理解为下毒,她出身制毒世家,极擅制毒。”
木风大惊,他从没想过是这方面的原因。
反应过来之后,木风应声,“我这就去调查。”
而后他们在郊外停下,整顿。
木风派人去取了井水回来,打开医药箱开始研究其中成分。
他很认真,干粮都没用,一次性研究到了晚上。
“主子!”他兴奋的起身,久坐的原因,站起来就是眼前一黑,踉跄之后才站稳,“确实是那样,这水里掺了东西,只要饮用就染上疫病。”
对此,裴知聿问,“那你可有把握研制出解药?”
“我需要时间。”
“多久?”
“三日。”还没等裴知聿说话,木风紧接着道,“这解药方子很容易得到,但药材很难,要千年红莲子,而且一颗只能解一人的病症。”
“什么…….”夏梨浅喃喃,“难道没有其他药材能代替千年红莲子吗?”
木风摇摇头,“她下的毒极寒,普通的红莲子还不能解毒,至少得用百年的红莲子,再配以其他药材才可以。”
从千年变为百年,光听这年限,夏梨浅就知道这药材很难得到,更别说给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一人一棵了。
“先去研究药方。”裴知聿开口,而后单独走到了小溪边,夏梨浅跟上去,很轻很轻的抱住了他,嗓音闷闷的,“裴知聿…..”
“嗯。”裴知聿将她抱在怀里,“百年的红莲子,举国上下都超不过百株。”
“嗯,我知晓。”应完,夏梨浅彻底沉默了。
他们没停下,继续向大夏国进发,只不过过每个村子,他们都会停下来检查水源,告知百姓不可再用。
日夜兼程下,七日抵达了大夏国的皇宫。
裴知聿没作休息,第一时间去了御书房,而夏梨浅则回了坤宁宫。
连日的奔波让夏梨浅疲惫不堪,光是卧躺在贵妃榻上便很轻易的睡着了。
这个觉睡的很不踏实,梦里面的事情却很真实。
她看见了百姓因为疫病横尸遍野,也看见了现代的繁荣昌盛。
两个画面逐渐重叠,古代的场景倏然消失!
脑海里有道很轻很轻的声音,“想救百姓,想回现代,五日后来城桥下,做乌蓬船。”
“啊———”
话音落下的那刻,夏梨浅猛然惊醒。
正巧淡绛敲门进来,“娘娘,沈姑娘来找。”
“可可吗?”
以前在公主府,淡绛听惯了这个称呼,十分自然的点头。
夏梨浅:“去请她进来。”
“是。”淡绛屈膝,片刻后沈悦可入内。
“浅浅,你可算是回来了。”沈悦可屁股刚沾上椅子就开口了,“我这里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你慢点慢点。”夏梨浅想去拿她手中握着的茶杯,“这茶水还烫。”
“唔……还行还行。”沈悦可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口,“我太渴了……”
刚咽下去,沈悦可就继续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或者说…..周围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你也做梦了?”
“你也是吗?!!!”沈悦可一下子就激动了,她还以为是她的问题。
“是不是说……五日后….”
夏梨浅接话,“城桥下,乌蓬船。”
沈悦可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对!对!!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
激动之后,她坐了下来,托着腮看向夏梨浅,氛围逐渐从轻松走向沉重,“浅浅,你准备去吗?”
“我……你呢?”
“我想回去。”沈悦可垂眸,“我确实放不下慕书年,但我更放不下我爸妈,我妈身体还不太好,她……”
顿了顿,她问夏梨浅,“你说…..有没有可能将慕书年也带回去,我……”
“我现在脑子很乱。”夏梨浅也实话实说,“我从裴国一路过来,看到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一个个死在我面前,心里还是很有触动的,虽然我不是圣母,但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我也希望能救他们。”
她看着沈悦可,“至于裴知聿,他在我心里分量确实不轻,但我父母在我心里更重,我也想念他们了。”
“那这么说….你也回去?”
“嗯。”夏梨浅,“不知道表弟有没有做这样一个梦。”
沈悦可话题一转:“浅浅…..我听说楚云舒染上疫病了,我觉得……”
“什么!”
沈悦可悲伤的点点头,“她现在还怀着孕,想必是凶多吉少了,只要你表弟知晓这种方法能救楚云舒,他必然会回去。”
这点夏梨浅也清楚。
她们约定好五日后见。
饶是已经劝服自己做了决定,在入夜看到裴知聿的那刻,心中泛起来的委屈顷刻之间就将她淹没了。
“怎么了?”裴知聿看她红了眸,立马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休息久了,眼睛有点不舒服。”
现下疫病已经传入了京城,多注意些也是好的,“梨梨,如若身体不适,就宣太医,知晓了吗?”
“嗯,我都知晓。”夏梨浅对着他笑。
疫病肆虐,他们也没了缠绵的心思,接下来的好几晚上都只是相拥而眠。
疫病进一步扩散,皇宫里好些太监宫女都染了疫病,夏梨浅残存的一点犹豫消散了个彻底。
当晚,裴知聿照例回来陪她用膳,吃完洗漱,他洗完出来到上榻,夏梨浅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裴知聿…..”
她嗓音软软的,眼睛特别亮,今日还特地穿了件清透的衣衫,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的时候,跟勾引没区别。
裴知聿手搭在她侧腰,轻轻丈量,嗓音哑了一个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