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目送两人离开。
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晦气,平白给我没事找事。”
几个小厮收着银子,其中一个听到这话,忙凑上来附和:“谁说不是呢,她是装好人博了个好名声,累的咱们多跑好几趟,谁家做东家的这般反复无常?叫底下人怎么信服?”
“哼,”周管事甩甩袖子,“尤家有几个讲道理的?行了,你们只管把话带到,他们不敢不交银子。”
周管事甩袖离去。
几个小厮叹着气在原地收拾东西。
“这女人真不是个东西,装的跟个菩萨似的,里面黑透了。”
“少说两句,你没看见大公子把她当宝贝疙瘩吗?”
“哼,你觉得她有几分真心,不过是贪图尤家的富贵,大公子也就玩玩罢了,一个破落户的远房亲戚,算什么正经主子。”
“越说越没个分寸了,还敢编排大公子,想找死啊?”
“嘿,我跟你说,她背地里没少借着尤家的名头搜刮银钱,更是私吞了尤家不少家产,这事一旦捅到明面上,可没她好果子吃。”
“真的假的?”
几个人凑过来,连守门的护卫也竖起了耳朵。
角落里,一个身影悄然离去。
“果真?”
古策拿着竹简,闻言回过头去。
前来禀报的护卫道:“属下亲耳所闻,昨日也派了人去查证,确有此事。”
古策放下竹简,轻浅地笑了:“我原以为无极门得吃下这个暗亏了,没成想还有转机。”
“让她去指证尤氏,许诺事成之后尤府家财归她。”古策吩咐道,“至于怎么搜集证据叫她自己想办法,你们适当提供点帮助就是了。”
护卫拧眉:“那女子也不是善茬,这样岂非太便宜她了?”
“笨蛋,”趴在窗前的狐狸开口道,“不是还有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孟氏吗?到时候尤府只剩一个扶不上墙的草包和一个孤女,孟氏能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让他们狗咬狗还不好玩?”
“越是往里牵扯,越是要惹一身骚,顶上还有个逍遥宗,不会让他们为所欲为。孟氏若是不搅进来还好,若真要行那无耻行径,只怕到头来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古策分析完,拍了拍狐狸的头,“你也是愈来愈狡猾了。”
封小白眯着眼蹭了蹭他的手:“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因为在你身边待久了的缘故。”
“……”古策微微磨牙,“文盲,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狐狸立即翻脸,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就要上嘴,古策眼疾手快把手收回来。
“咳。”护卫轻咳一声,“属下这就去。”
……
五日后。
幽州城主府。
宽大豪华的大殿之中,各方势力齐聚。
首座为幽州城主,左下首为逍遥宗四长老谢知礼,右下首为丹宗秋宗主。
下座中,无极门带队长老蓝轻扬,孟氏族长崔雅,浩然宗宗主,尤氏族长尤宏达,姜氏族长姜勉列坐在位。
“此次请诸位前来,是无极门一事有了定论,请诸位见证。”幽州城主道。
“叫她上来吧。”他朝着一旁侍立的仆从道。
不多时,一身白衣飘飘的尤伊伊进了大殿。
尤宏达一惊,眯着眼审视她,见她目光躲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女子尤伊伊,见过诸位仙长。”尤伊伊柔柔施了一礼。
幽州城主道:“这位相信尤族长不陌生吧?”
“自然,”尤宏达阴沉着脸,“这是我一旁支的远房亲戚留下的孤女,我见她可怜,便收留在府中。”
“这位姑娘指证你尤氏杀害姜氏族人,嫁祸栽赃无极门,并呈上了证据。”
幽州城主说着,轻飘飘地看了孟氏族长崔雅一眼。
“简直是无稽之谈!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伙同外人陷害我?!”尤宏达大喝。
尤伊伊身子一颤,拿着帕子轻轻拭泪:“小女子亲耳听到尤族长的计划,并且在他书房中找到了证据。尤族长虽是我伯父,可我也不愿好人蒙冤,伯父此举实在不仁不义,小女子只好大义灭亲了。”
“贱人!”
尤宏达目眦欲裂,很快想到了自己藏在书房中的书信,“这是污蔑,证据肯定也是她联合外人伪造的!”
那封书信本是为了防备孟氏过河拆桥而留下的把柄,没曾想今日成了他的催命符。
“行了,你先退下吧。”幽州城主对尤伊伊道。
尤伊伊瑟缩着哭泣,款款退下。
“尤族长稍安勿躁,是不是伪造的,在座诸位都会分辨一二,不会叫你蒙冤的。”
幽州城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尤氏在幽州城嚣张太久了,他早已将其视为眼中钉,不拔不快。
“来人,将证物呈上来。”
一个侍从捧着托盘,上面赫然是一张黄黄的信封。
崔雅远远看见,心下一个咯噔,不由在心中暗骂。
“为了避嫌,尤族长和崔族长可要分外小心,可千万别把证物损坏了。”幽州城主阴阳怪气了一番。
首座上,谢知礼和秋宗主一一传阅,脸色微微一惊。
下座之中,姜勉神色如常,蓝轻扬眼含怒火,浩然宗宗主则是事不关己,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崔族长,这里面牵扯到了你孟氏,不知崔族长可否有要解释的?”谢知礼神色严肃。
崔雅连忙否认:“这不关我孟氏的事,我们实在冤枉,这信肯定是伪造的。”
“哼!”谢知礼广袖一甩,怒道:“真是死性不改,老朽还会分不清这信是真是假?!”
“信件是没有问题的,”秋宗主神色淡然,“崔族长,你最好拿的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崔族长不会一会儿又要告诉我们,你的印信被人偷了吧?”浩然宗宗主笑的伪善,“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这话也是站不住脚的,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崔雅目光如刀,恨不得撕了那个伪君子的嘴,“这就不劳宗主费心了。”
“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孟氏穷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谁没有落魄的时候?大家都能理解的。”
浩然宗宗主轻轻抿了一口茶,“只是你为了一己私欲,包庇真凶,攀扯无极门,叫好人蒙冤,这事可就不地道了。”
杀人诛心,这话真是叫崔雅恼恨到了极点。
“既然崔族长说不出理由,那么,尤族长,你可有话要辩解?”谢知礼转头看向尤宏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