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华云初是自己的女儿后长公主就进了宫,在进宫的路上她和秦王商量了各种对策,可当她真正看到华云初的时候,什么套路和计划全都忘到了脑后,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华云初就是她找了十几年的女儿,包括华云初本人。
反倒是华云初比较冷静,“长公主请冷静,您既知道华云姝是冒充的,又岂能肯定我就一定是小郡主呢?
万一又搞错了,等真正的小郡主回来,我们大家又当情何以堪?”
见她听到得知自己的身份如此的冷静,甚至还有些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长公主登时着急了。
“不会搞错的,我那日与你说过,窈窈的右脚小拇指上有一个蝴蝶刺身,我问过幼时照顾你的乳母,你的脚指头上的确有蝴蝶刺身的。
而且之前伺候你母亲的丫鬟也说了,你娘生你和华云起的时候其实就生了华云起一个。
是有人买通了稳婆将你放在她身边哄骗她说生了双胎的,那个稳婆和你的乳母我们都问过了,你就是我的窈窈啊!”
长公主急的不行,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都想当场脱了华云初的鞋子验明正身了。
华云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轻笑了一声,“难怪我做什么都不对。
我以为琴棋书画学得好就能得到父亲的肯定,医书武功学得好,就能见到弟弟。
可不管我怎么做他们都能找到新的角度来训斥我,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华国公府里对吗?”
长公主闻言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什么,“不对,你的衣服上这是什么?
你受伤了?!”
华云初今日穿了一身红裙,身上染了血看着也不明显。
以至于她刚到时谁也没发现她身上的不对劲。
长公主也是想看她的脚,才看到了衣摆上的深色,顾不得其他,长公主冲上前拉着华云初转了一圈儿,“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为什么会见血,谢南景和谢南图那两个废物点心是干什么吃的……”
秦王并没有发现华云初身上的不对劲,可见华云初没有否认,他便也相信了长公主的发现。
迅速上前,关切道:“窈窈,你别怕,告诉父王和你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欺负,是刺杀。”
华云初可太清楚小打小闹的刺杀和明目张胆的刺杀之间的区别了。
她冷静的看着长公主和秦王,“就在我从定北楼回王府的路上,有一波专业的杀手对我进行围追堵截。
连叶大将军派的护卫和南景、南图二位公子都差点不敌对方的攻势。
我本来还很奇怪谁会闲的没事来刺杀我一个小女子,现在看来,他们杀的不是我华云初,而是不符合他们心思的安国郡主啊!”
长公主闻言出离愤怒了,对着皇帝就愤怒开腔,“陛下,窈窈走丢十四年,我和王爷就找了她十四年。
可她就被人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好不容易找到她,却还有人想杀她,这事儿你这当舅舅的管不管?
你管,我和王爷还有窈窈现在就等着你的结果,你不管,我自己带着窈窈去报仇!
到时候不管背后之人只谁,陛下可别出来阻止我!”
进宫前长公主想过无数种周全的法子,可那时候她却不知道有人真的敢去刺杀华云初。
听到华云初说有人刺杀她的时候长公主的满腔怒火就再也忍不住了。
哪怕要得罪皇帝,她也必须为女儿讨回这个公道,否则她没脸让华云初认她这个娘。
皇帝大手轻摆,“皇姐你别急,此等大事,朕自然要管的。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不是对窈窈验明正身,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
你们也不希望天下人还误以为那撒谎成性的华云姝是你们的掌上明珠吧?”
华云姝其人,从一开始进入皇帝视野时就如同个小丑一般。
如今得知她撒下此等弥天大谎,皇帝早就当她是个死人了。
可华云初的价值却是不可忽视的,既然人已经找到了,皇帝当然也想让她尽快回归秦王府的,毕竟,只要名正言顺的回到秦王府,才能利用起来嘛!
“陛下说的是。”
秦王抢在长公主之前开口,“按理说,华云姝冒充窈窈,罪犯欺君,死不足惜。
可这时候拿了华远锋,前朝余孽那边的线索是不是就会断了?”
华云初差点没忍住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扭头去看秦王,堪堪忍着反应没有太大,用疑惑的神情看向长公主。
华远锋和薛令非的罪行她是分别呈给了霍冥渊和长公主夫妇的。
而秦王如此平静的提起华远锋之事,分明是早就知道的。
他能在众人讨论华云初的回归问题时与皇帝提起此事,说明皇帝也是早就知道的。
可在她的想法中,这两件不应该这么早就为皇帝所知的。
“窈窈不必感到惊讶,娘是大魏公主,你父王亦为大魏江山拼了半辈子。
别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但若是有人想要动摇大楚江山,只有重拳出击,没有从长计议。”
因为提到华远锋而脸色不甚愉悦的秦王和皇帝听到这话,双双用极为严肃的神情看向华云初。
后者心下一凉,却出奇的明白了为什么古代那些人那么注重所谓的宗族了。
她没有在面上显露太多,反而一脸单纯道:“长公主不必与我解释这些。
当初将薛令非和华远锋的罪证拿出来,本就是为了避免贼寇乱国,害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此等家国大事,诸位商谈决定便是,我能回去了吗?
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做的,我想回定北楼继续陪陪叶小将军。”
她这疏离的姿态让长公主和秦王都忍不住心中安然,皇帝则若有所思道:“从一无所有的孤女一跃成为长公主和当朝唯一异姓王的掌上明珠,你好像一点都不开心,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
华云初神色恭敬的冲皇帝行礼,说出口的话却不见丝毫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