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清楚所有的状况后,夏南星和离镇就告别了县府众人。
回到营中的夏南星彻夜难寐,此时的情况已经超脱了他的掌控,他也不知道应当如何破局。
第二日继续赶往沂澜郡城的二人皆是一脸疲惫,显然昨夜都是十分煎熬。
午时,大军开始休整。
夏南星主动找到离镇商议后续。
“离大哥,目前的情况比我之前料想的更加严重,是我失算了。”
“欸,这也不能怪你。”
“谁能想到齐州之势竟如此不堪,秦迄也算是久经沙场,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说完离镇又是重重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别太过担心,我已经派人将情况送回洛城了,等朝廷知晓后自然会派兵前来的。”
话虽如此,但二人都知道,现在的朝廷根本没有多余的兵马了。
就在前几日,他们已经得知戎狄五十万大军南下,现如今就在武关外陈兵以待,领兵之人更是戎狄老将,十五年前奇袭凉州的虎汗以谢。
整个大夏的主要精力都聚焦在这一仗上面。
至于齐州,只要扎乎努尔不得寸进尺,意图染指江州,就算彻底攻占了齐州,朝廷基本上也是不会管的。
“离大哥,斥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二十天,在此期间的变数太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敌军势大,且已经占领了四郡之地,粮草充足,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依我看,咱们干脆就固守沂澜郡,只要坚守不出,就算对方全力进攻我们也能应对一二。”
“等到卫老将军武关取胜之后,自然会派兵前来支援,到时候咱们两面夹击之下,一定能收复齐州的。”
离镇所说实则是最稳妥的办法,现在的临淄已经是一座孤城了,靠他们这点人马前去解救无异于抱薪救火,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只要能守城三四个月,等到冬天来临之际戎狄自然就会退兵了。
不过夏南星却不想就此放弃,临淄城作为齐州第一大城,不仅仅有十万大军,更是有着五十万百姓。
戎狄久战不下必然激愤,一旦城破,定会迁怒于百姓,如若再来一次海尧之难的话,那对于整个大夏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
夏南星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
“离大哥所说自是老成之言,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态恶化。”
“如今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才是。”
听到夏南星这话,离镇压抑的情绪总算是有了一丝波动,赶紧开口追问具体计划。
“为今之计,离大哥应带领大军火速前往沂澜郡,整顿兵马固守城池,尽量将百姓迁至城中。”
“此外多排斥候打探消息,同时放出消息,就说你已经统兵十万,不日就会支援临淄,尽可能分散敌军注意,给临淄城拖延时间。”
“如此甚好。”
“我准备带领所有骑兵绕道而行,进入胶东郡,乘机夺回海尧关,到时候他们投鼠忌器,必然不敢大举进攻。”
“不可,你孤军深入,万一被戎狄人发现,四面围困之下,只怕是白白送了性命啊。”
听到夏南星这份疯狂的举动,离镇也是赶紧阻止。
“可是除此以外,离大哥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此时扎乎努尔和张唐大部分人马都在临淄,后方不会有太多兵马,应对起来不算太难。”
“况且我带的都是骑兵,就算打不过,也可以直接撤退,而且一万人马也不值得让扎乎努尔退兵形成合围之势。”
“可是这也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战场之上本就是九死一生,不冒险怎么能找到破局之法。”
“况且我有把握全身而退,离大哥你就放心吧。”
话已至此离镇也就不再相劝。
当天下午,大军兵分两路。
夏南星带领一万骑兵直奔栖梧郡而去。
两天之后,夏南星率军来到栖梧边境。
酉时,大军休整,喂养战马。
“报”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一小支戎狄士兵,正在搜刮百姓粮食。”
夏南星一听怒从心起,这些异族之人手段残忍,怕是不少百姓又会因此丧命。
“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百人,皆是步卒。”
稍一思索,夏南星便做好决定。
“本将军亲率五十骑前往解决这些蛮子,剩下的人原地待命,注意探查四周情况。”
点上五十人,夏南星快马赶往事发地。
...
羊岭村位于栖梧郡和沂澜郡接壤处,全村共有三百多人,主要靠养羊和种粮为生,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可此时村中却来了百余名戎狄士兵,不由分说就闯进各家各户,见粮就抢,一旦有人反抗便直接砍杀。
一时间整个村子嘶声震天,数十位青壮为了保护自家妻儿老小死在了屠刀之下。妇女孩童拼命向外奔逃,可是他们哪里跑得过身强体壮的戎狄士卒,不一会儿便被抓了回去,小孩子直接被当场杀害,女子则是集中起来,到时候和粮食牲畜一同带回。
此时在村子的一处麦田之中,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正被两名戎狄士兵追逐。
一个时辰之前,羊岭村的村民大都在田里劳作,一群戎狄士兵突然就来到这里,烧杀劫掠,反抗的村民悉数被杀,二妮的父亲为了保护他们母子几人也死于戎狄人刀下。
她在几位村民保护下得以逃跑,可谁知没跑多远还是被发现了。
眼见已经跑不掉了,二妮心中一狠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仇人,想起父亲死时的场景,她鼓足勇气拔下头上的木簪就冲了上去。
可事与愿违,一个照面之下她手上的簪子便被打掉。
此时两个戎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长刀,满脸淫笑得看向她,一人抓住她的手脚把她按在了田里,另外一人就准备行不轨之事。
“救命啊”
二妮只得绝望呼喊。
“咻”
就见一支长箭袭来,那名正在卸甲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