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满脸紧张的看向返回的陆苟,她明白对方这是起了色心,此时她心中满是后悔,早知如此的话说什么也不该让那丫头过来了,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样,你这妇人可想好了?胆敢蒙骗朝廷的话本官就只能将你拿下了。”
说罢,陆苟又转头看向丫丫,满脸觊觎之色,毫不掩饰。
“那或许是民妇匆忙之中弄错了,还请大人开恩,让我回家去重新搬粮食过来。”
“嗯,去吧。”
闻言杨氏就准备去拉丫丫回家,然后她再自己一人前来,周围之人早就看不下去了,也准备跟着去搭把手。
可陆苟却是叫住了众人。
“让她一个人去,那女子留下来做人质,万一她畏罪跑了怎么办,还有你们也都不许去,本官要让她明白糊弄朝廷官员的代价。”
听到这话的丫丫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上前理论。
“大人,我娘身体虚弱,一个人怎么能搬得动几百斤的粮食,路途遥远,怕是一两趟下来她就撑不住了。”
“那就和本官没有关系了,反正午时以前本官要看到新粮出现在这里,不然的话,哼!”
“可是…”
“丫头,算了,娘慢慢扛就是了。”
丫丫还想继续争论,杨氏则是及时拉住了她。
接着她就打算独立回家搬粮。
丫丫赶紧跟了上去。
“娘,您怎么能搬得动啊,还是让我去吧。”
见二人要走,陆苟赶紧叫人拦住。
“来人,将他们二人给本官抓起来,居然敢不听指令和官府作对,待会儿把他们带回府衙,本官到时候要亲自审问。”
周围官兵心有不忍,但是迫于陆苟的淫威也不得不为,于是几人就缓缓围了上去,准备动手抓捕。
“你们不要抓我娘,我跟你们走。”
正当丫丫挡在杨氏身前,准备推开几人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鼓乐之声,随之出现的是一大队人马,声势浩大。
众人被这一幕定在了原地,一时间谁也没有任何动作。
不多时,那群人便是来到了近前。
为首一人穿着怪异,面相分明是男子,却并没有胡子。
身后跟着数名褐色官服之人,以及几位身着戎装的将军。
最后面则是大批士兵,还有无数车马。
“姐,姐夫。”
陆苟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易之行,只不过后者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
“公公,此处便是河下村了。”
与此同时,夏家之人在老太爷夏正德的带领下也来到了此处。
两方人马一会面,太监江丰率先行礼。
“奴婢见过老伯爷。”
“公公客气了,一路舟车劳顿,待此处事了不妨去夏府休息,老夫已命人备好薄酒,恭候公公大驾。”
江丰明白对方肯定也是收到了靖边侯府的传信,当即应下。
“既如此奴婢就谢过老伯爷了,只不过容奴婢先拜见老夫人。”
“这是自然,公公请。”
接着二人看向河下村这边,县衙官兵见状迅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知夏南星夏侯爷家在何处,你等若是知道,赶紧带路,杂家重重有赏。”
闻言杨氏赶紧走了出来。
“民妇杨氏见过大人,我儿子便是叫做夏南星,只不过他只是个小将军,并不是什么侯爷。”
听完后半句的江丰赶紧扶住正欲行礼的杨氏,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手脚麻利。
“哎哟,老夫人这可使不得,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嘛。”
看着对方满脸的不解之色,他继续开口解释:
“您家夏侯爷为朝廷立了大功,皇上龙颜大悦,封夏将军为文宣侯,老夫人赶紧接旨吧。”
杨氏顾不上多想,赶忙跪下接旨,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太元九年八月十五日,圣天子诏曰。”
“…夏南星收复齐州有功,特封为文宣侯,升任三品平狄将军,以示嘉奖。”
正聆听圣旨的杨氏和丫丫此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眼泪决堤而出,她们担惊受怕了几个月,终于是等到了好消息。
混在人群中的陆苟也哭了起来,随后竟浑身抽搐,昏死过去。
不过众人没时间管他。易之行倒是看见他了,不过他可不敢打断江丰。
“…兹有民妇夏杨氏,性致温和,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于国有功,特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老夫人,赶紧接旨吧。”
反应过来的杨氏赶紧磕头领旨,之后身旁的丫丫赶忙将其扶了起来。
江丰也是人精,顺口询问她的身份。
“这是我儿子未过门的妻子,等他回来后二人就会完婚。”
“原来是侯爷夫人,奴婢给您见礼了。”
丫丫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手忙脚乱的让对方起身。
几人寒暄几句之后,江丰身后之人接二连三涌上前来道喜。
“恭喜老夫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老夫人有福了,文宣侯年轻有为啊。”
“是啊是啊,夏将军在永安郡的时候就常和我们提起您老和夫人。”
...
“嫂子,恭喜了啊,太平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如今你总算是熬出头了。”
夏老太爷和夏忠邦看着手拿圣旨的杨氏和丫丫,心情复杂,原本只是让夏南星给夏仁谦当个伴读,不曾想一出洺河县前者就像是虎入山林,龙出深渊,不到半年时间就位居三品,获封郡侯。
夏家之人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难以置信,毕竟夏家二爷如今也不过是个县侯而已,食邑更是没得比。
好在夏家从未亏待过他们母子,而今太平飞黄腾达了,他们也算是与有荣焉。
“这些年多亏了老爷你们的教导,太平才能有今天,我替他和他爹谢过你们了。”
“嫂子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水生大哥比我年长几个月,嫂子以后直接叫我忠邦就可以了。”
“这怎么使得。”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都不算外人不是。”
最终杨氏还是答应了下来。
江丰则是在一旁静静等候着,等到几人聊的差不多了,才问及刚刚收粮发生的事情。
丫丫早就想说了,此时直接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周围的村民皆是点头附和。
当然,对于江丰来说真相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他只需要听清楚婆媳二人说了什么就可以了。
而在其身后的易之行则是冷汗直冒,暗中将陆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陆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