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艳阳闪着七彩虹光,池边的锦鲤在莲叶下打盹。
主厅时断时续传来低语音。
姜花衫翘首隔着窗花眺望,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迈进主院。
“爷爷~~~”
警署长正恭敬回话,冷不丁被打断一点脾气都没有,起身笑着打招呼,“哟,姜小姐。”
两年前傅家被拆台,眼看家族名誉就要保不住时,突然传出二子畏罪自杀的消息。
傅嘉明临死前留下了一封认罪书,承认了卖国、淫乱等所有罪行,人死过销,傅家因此勉强保住了根基,但声誉以败不可挽回,傅嘉盛的仕途也受到了影响,从鲸港总署长贬去了东湾做市长,最终傅家掉下了四大巨头的王座,甚至连乔、顾一派的新贵都不如。
而眼前的蔡署长正是沈谦门生,由沈家一力提拔上来的。
姜花衫并不认识什么蔡署长王署长,不过她现在为人处世比之前圆滑了不少,只瞟了一眼就猜到了当前的情况。
她故作好奇,“这不是警察叔叔吗?怎么来沈园了?嗯?难道我们家有人犯事了?”
“姜小姐说笑了。”蔡署长吓得赶紧看了沈庄一眼,见老爷子并未动气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姜小姐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是个谁沾谁倒霉的活祖宗。
沈庄看出了姜花衫是故意捣蛋,笑着轻斥,“没规矩,蔡署长今日来是有公务要办,你老实坐好。”
蔡署长眼皮跳了跳,虚笑着看向沈庄,“老爷子您言重了,昨夜的事关乎S国皇室,周部长那边催的紧连夜下达的调令,原本这事不该我来过问,但我手底下都是些没眼力见的,万一冲撞了您或是各位小姐那可就罪过大了,不得已我这才自己跑一趟。”
沈庄淡笑,“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都是半大的孩子,现在正是疯的劲儿,要不是蔡署长今日登门,我还蒙在鼓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蔡署长不必拘束,要问什么就问吧,正好,我也听听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玩什么。”
傅绥尔和沈眠枝相互交换眼神,又不约而同看向姜花衫,姜花衫立马望天。
“……”
蔡署长瞧着沈庄的脸色,正犹豫怎么开口。
沈庄神态从容,“坐。”
男人应声坐下,忽然有了主意,语气一转,“两位小姐,我们接到群众举报,白小姐曾勒令保镖强行搜身,甚至还举枪威胁沈小姐,对您的人身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请问是否属实?”
昨晚闹事的酒吧是沈家的地盘,姜花衫断电后立马吩咐经理销毁了当天所有监控记录,现在警方直接跳过白蒂娜的伤情问的肇事缘由,可见天秤已经倾斜。
沈眠枝心领神会,“是。”
沈庄轻抬指尖,语气不咸不淡,“竟然还有这回事?看来鲸港的治安堪忧啊。”
鲸港治安可不就是警署厅负责?这是在点明他的失职。
蔡署长硬着头皮,“两位小姐作为当事人,有没有看见是谁打的白小姐?”
姜花衫低头看指尖的涡。
傅绥尔,“没有。当时突然停电了,黑灯瞎火的,我都被踩了好几脚。”
姜花衫灵光一闪,认真看向蔡署长,“我想到了!她或许是自己打的自己,演苦肉计想陷害我们呢?”
“……”蔡署长呵呵笑了两声。
再问下去只能扮智障了,男人赶紧起身,寒暄了几句匆匆告辞,走出庭院时正好看见三道挺拔的身影迎面走来。
这不是沈家的金贵少爷团吗?蔡署长连忙绕过回廊上前打招呼。
虽说他现在的官阶比少爷们高,但只要这些少年们顺利毕业,不出十年便会是A国下一任指导者,这些个金佛可要提前拜好。
“蔡署长?”沈兰曦脚步一顿,隔着廊庑往主厅方向看去。
沈清予原本不想搭理,忽然想到什么,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周部长的面子就是大,竟劳累蔡署长亲自上门取证?”
闻言,蔡署长便知沈家少爷们误会了,赶紧解释,“酒吧监控失效,白小姐持枪威胁的证据只怕不足,我今日来便是想看看沈家两位小姐是否愿意出庭作证。”
“有劳蔡署长了。”沈归灵温声打断,“白小姐的口供我已经交给警署厅了,她对自己昨晚的过失供认不讳,下面的事就要麻烦蔡署长和各位警署厅的师兄了。”
白蒂娜并没有供认不讳,是沈归灵直接把她的沉默认定为了默认并以此结案。
这话说的,真是熨帖人心。
“阿灵少爷客气了。”蔡署长对着沈归灵谦虚点了点头,军政学府最年轻的一星准尉,人家还在学校攒积分,他就已经出港攒军功了,前途不可限量。
*
主厅。
“外公,你别生气啊,我是真的原本打算睡觉的,是苏妙一直打我电话,我实在没办法才偷溜出去了,本来也没什么事,谁知道这么倒霉会遇上白家的神经病。”
沈眠枝主动倒了杯茶递给沈庄,“爷爷,暗堂那边有笔账对不上,我原本是去处理账目的,是……是绥尔说有事找我,我才没回家的。”
“……”傅绥尔睇了沈眠枝一眼。
沈庄不接话,一左一右看她们唱戏。
姜花衫从沈眠枝手里接过茶杯,“你说你们,就不能提前跟爷爷老实交待吗?非得警察找上门才说?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茶递给沈庄,一副和事佬模样,“爷爷,算了算了,她们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哪知道错了?”沈清予声音慵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