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星打开套房的门,余小安平静的走进去,随后顾铭星也进去了,他对着余小安锁好了门,故意将门反锁的声音弄的很大让余小安听见。
余小安听见了锁门的声音,但是她没有什么反应,径直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顾铭星无奈的笑了一下,按道理来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生应该会紧张或者有点惧怕,可是在余小安身上他看不出任何的紧张和惧怕,就好像这里很安全,什么危险或者对她来说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虽然感到无奈,但同时顾铭星感到庆幸,庆幸在自己身边的余小安不会有半点担心和害怕。
顾铭星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将外面的包装拆掉,把拖鞋撑开摆放在余小安的脚边。
原本没有半点紧张情绪的余小安看到他这一举动变得局促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顾铭星只是微笑着,余小安看着脚边的拖鞋,因为这是一双来自其他人服务她而摆放的一双拖鞋,她不好意思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而穿上好好的这双放在脚边的拖鞋。
顾铭星蹲在她的脚边,伸手去握她的腿,余小安眼看他就要碰到自己的腿了,条件反射躲开了他的手,将双腿移到了旁边。
“我可以自己来的。”
余小安真的很局促,都慌乱的摆手了。
“别动,”顾铭星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小腿,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掉后将拖鞋穿在她的脚上。
这个时候的顾铭星霸道的很,不置置否的语气,干净利落的动作。
被穿上拖鞋的余小安礼貌的表示感谢,顾铭星单手捏起她的高跟鞋,将她的鞋放在玄关的位置。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感谢之类的话吧?”
余小安轻轻的笑了:“我尽量,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在路上问你的问题了吧。”
“话题转的有点快,”顾铭星坐在她的旁边,余小安将桌子上的湿纸巾递给他:“不打算说了吗?”
顾铭星撕开湿纸巾的包装,一边擦手一边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知道答案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余小安将脚边的垃圾桶用脚移到他的旁边:“那就从你成年的那个寒假说起吧,一个寒假回来,你变化了很多,学会了……抽烟。”
顾铭星将已经用过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看隔在他们之间的垃圾桶很不顺眼,用脚将垃圾桶移到了一边,尴尬的说:“抽烟的事情就忘了吧,我现在不碰烟了。”
他咬了咬唇后说:“那个寒假我成年前几天被我的父母带去了国外,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份很特别的成人礼……”
说到这,顾铭星双眉皱起,双唇紧闭不开,张开了也重新合上,咬着下嘴唇。
余小安歪着头看着他略微痛苦的表情问道:“不想说吗?”
顾铭星张开嘴,吸了半口凉气后说:“一场畸形秀。”
听到“畸形秀”这个词,余小安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个词是她第一次听说,并且“畸形”两个字只能让她联想到上学的时候学到的奇形怪状的几何图形。
顾铭星看着满脸写着好奇以及期待的余小安,不想再说下去了,可是耐不住好奇的人儿询问。
“‘畸形秀’是什么?”
“人体畸形。”
短短四个字,余小安瞬间明白“畸形秀”是什么了,如果说不符合规则图形并且很奇怪的几何图形是畸形的话,那么人体畸形就是不符合人体规则并且很奇怪的人。
什么样的人很奇怪?
性格吗?
这种内在的,需要时间才能判断的东西不能让人眼一眼就看出来。
那么答案很简单了,呼之欲出。
畸形的是外形,人的外形是畸形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不幸运的孩子出生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可在余小安的眼里那不是畸形,只是少了运气罢了。
那么在余小安的眼里能被称为“人体畸形”的只有那些了……
那些强行多一双手,少半个脑袋,整个腿分叉,胸口镂空……
余小安小心的问:“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吧?”
顾铭星看着余小安痛苦的表情,难过又有点高兴,难过她知道那是什么,高兴她没有亲眼所见,不知道全貌。
他决定这一次撒谎。
顾铭星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双目微垂:“没有那么恐怖。”
听到答案的余小安其实知道他在骗自己,很讨厌甚至厌恶欺骗的余小安在这一刻希望欺骗自己的顾铭星说的是真的。
“你的成人礼和你家的事业有什么关系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余小安隐约感觉到这背后是她不知道的一个世界。
顾铭星对她是有问必答的,并且不会欺骗她,可是有问必答不代表什么都要全盘托出。
“药物研究,”顾铭星一边掰手指一边说:“‘茶粉’交易,犯罪协助,人数‘交换’,资产垄断,物质控制,海上运输控制,这些都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有很多投资,游戏、日用品、化妆品、餐饮业等。”
余小安的身体不由得向后倒了半分,她惊讶的看着顾铭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以前看国际新闻的时候,她看到不少恐怖袭击的报道,还有什么某某海域船只遇险的报道,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国家中的她觉得这些事情离她很远。
而现在,有一个说他的家庭就是做这些事情,那些她从来不敢想离自己很远的事情现在以一种这么近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铭星不喜欢余小安的后退,但是他现在不会靠近她,只是坐在那里,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余小安的双手不禁紧握,她问道:“这些事你有参与吗?”
“没有,”顾铭星坚定的回答她:“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我都没有参与。”
余小安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怀疑。
一个家庭是以这些为事业而存在的,那么这个家庭的孩子会半分不沾染吗?
顾铭星看见她怀疑的眼神有些受伤。
“你还记得你上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全身都是伤吗?”顾铭星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不由得笑了一下:“不对,那个时候我们全身都是伤,在我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我就在那里训练了,在训练期间我半点不去参加父母的事情,一年前我结束了训练,之后我就回来了,回来之后我就想改变这一切,为此我在暗中行动安排改变这一切的……棋子。”
他在说“棋子”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的说法会不会让余小安觉得“顾铭星原来是个城府极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