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上。
张可瑶看着杨泽，有些不好意思：“老板，我其实没什么事的。
刚才只是磕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杨泽瞪她一眼：“你都昏倒了，还说没什么事？”
“我真的……”
然而杨泽摆摆手：“行了，不用说了，今天你必须去医院。
既然晨光饲料厂被我买了下来，我就要为自己的员工负责。”
刚才那个给张可瑶诊断的医生道：“说的好，你这样的好老板真的不多。
很多人碰到这种事，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泽笑道：“谢谢你啊医生，那就麻烦你安排一下，至少让她在医院住三天。”
“啊？”医生愣住，“住三天院？你这是准备讹人？”
张可瑶也道：“老板，要不还是算了吧？
那些讨债的生气主要怪我们，本来早就许诺给他们的钱一直没办法兑现。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如果换成我，说不定比他们更加着急。”
杨泽道：“放心，我没有讹他们的意思。
之所以让你在医院多住几天，一是为了观察一下情况，以免你真有个好歹。
二也是让他们晚几天拿到欠款。
记住，你就在医院呆着，什么时候他们提着牛奶果篮去看你，你就出院。
他们不来，你就一直在医院住。
我知道他们的钱被欠了这么长时间很委屈。
但欠他们钱的是赵晨光，和我没关系。
而你不一样，我买下晨光饲料厂后，你就是我的员工。
他们打了你，不能连个道歉都没有便这么算了，明白吗？”
张可瑶的脸瞬间露出几分异样：“明白……谢谢。”
晨光饲料厂门口。
救护车走后，剩余讨债人面面相觑。
大家看向一个中年人：“兵叔，咱们现在怎么办？”
中年人叫周大兵，是这些人的话事人。
他眉头紧皱：“如果刚才那个叫杨泽的人说的是真的，咱们现在冲进饲料厂的确不合适。
可问题是，万一他骗咱们呢？”
其他人也犹豫起来。
忽然，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道：“杨泽……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周大兵看着他：“熟悉？”
“对，非常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他应该是咱们遂南县的一个名人。”
周大兵心中一动：“稍等，让我查查。”
他拿出手机，打开抖音。
片刻后。
“找到了，对方是农业局的，前段时间的偷牛案就是农业局协助南塘派出所破获的。”
“可问题是，一个农业局的普通员工，怎么有钱买晨光饲料厂？”
“这你就不懂了，在我看来，正因为他是农业局的人，才最有可能将饲料厂拿下。”
所有人瞬间看过来。
此人笑着解释：“很简单，你们想，农业局是什么单位？
标准的公务员啊！
想要进去，没点关系可不行。
所以你们别看对方只是一名普通员工，但家里说不定特别有钱。
而且农业局掌管着整个县的农林牧渔。
只要他稍微动动关系，赵晨光死活都卖不掉的饲料，分分钟就能被他卖光。”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经过大家讨论，周大兵点点头：“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回去等着。
刚才杨泽不是说了嘛，那个女会计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给咱们钱。
反正都欠了这么久，左右也不差这几天。”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算是个好消息。
两天后，周大兵带着人再次来到晨光饲料厂。
他走到保安室，给值班的保安递了一根烟：“师傅，来！”
保安接过，笑道：“周老板，又来要账啊？”
“对，你……”
谁知保安根本不等他说完，就道：“张会计还在医院没回来呢！”
周大兵一愣：“什么？她还在医院？不就是磕了一下头吗？
这都两天了，该恢复了吧？”
保安：“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今天没来上班。”
“那她什么时候能来？”
“这我哪知道？”
周大兵忽然将一盒烟全部拍保安手中：“兄弟，帮帮忙，如果张会计什么时候来，你通知我一声呗！”
保安看着手中的烟，点点头：“没问题，你在家等着吧！
她来了我给你发信息。”
周大兵回到家，结果左等右等，保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只好主动给对方打电话，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对方还没回来。
周大兵瞬间坐不住了。
因为距离张可瑶受伤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都没好，对方明显是在躲自己。
他再次把人全部召集到一起，把情况说明。
其中一人道：“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
经打听，张可瑶在县人民医院。
众人来到医院门口，忽然，周大兵停下脚步，对众人道：“不管怎样，这里都是医院。
咱们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虽然他们是来要债的，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周大兵进入旁边一个水果店，出来后提着一捆香蕉和两斤葡萄。
另外一个人又到超市买了箱酸奶。
等他们来到病房，发现张可瑶正坐在病床上，全神贯注的操作笔记本。
“张经理，你……还好吧？”
张可瑶看到众人，连忙笑道：“你们来了，快坐！
不好意思啊，这里地方太小。
来，吃水果！”
周大兵一愣，他本以为张可瑶会借机刁难，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热情。
他连忙道：“张经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太冲动了。”
张可瑶摇摇头：“没事，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周大兵：“谢谢！”
这时张可瑶站起身：“走吧！”
“啊？走？去哪？”
“当然是回公司，你们不是要钱吗？
带好票据，到了公司我把钱给你们转过去。”
现场瞬间一片安静，周大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张可瑶走出门，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晨光饲料厂。
张可瑶笑道：“周先生，钱你收到了吧？”
周大兵点点头：“收到了，谢谢啊！”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尤其是自己的钱，四十二万，是所有人中债务最多的。
或者说，这钱是他的大半家当，一旦要不回来，他努力这么多年就全白费了。
张可瑶沉默片刻，忽然道：“周先生，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啊！”
周大兵连忙道：“你尽管说。”
拿到钱后的他此刻心里通畅无比。
别说张可瑶只是说话，就算大骂他一顿，他都不会在意。
张可瑶道：“杨老板在买下的晨光饲料厂后，就已经准备偿还债务的钱。
本来那天你们来要账时，他就打算给你们的。
但那天你们把我推倒后，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杨老板很生气，就让我一直待在医院。
说什么时候在医院见到你们，就什么时候把钱给你们。”
周大兵先是一愣，接着脸瞬间就红了。
他连忙道歉：“张经理，对不起呀，此事是我不对。”
张可瑶摇摇头：“你误会了，我把这话告诉你，不是想听你向我道歉的。”
周大兵一拍额头，瞬间明白过来：“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们错了。
杨老板和赵晨光不一样，现在晨光饲料厂换个老板，自然也和以前不一样。”
张可瑶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张老板其实是非常想和你们继续合作的。
而且张老板说了，以后你们的货只要送过来，就可以直接拿到货款。”
周大兵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他是晨光饲料厂的供货商，同时也是其他饲料厂的供货商。
在遂南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账。
一批货发过去，想要回款往往得等好几个月，甚至半年。
如果饲料厂不出事还好说，一旦出事，风险就大了。
晨光饲料厂就是个典型例子。
现在杨泽愿意货到付款，可以大幅度降低资金风险。
周大兵甚至已经决定，以后有货要首选这里。
这里卖不掉，再卖给其他地方。
周大兵等人拿到钱的事，杨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因为他现在也在饲料厂。
实验室内，技术员吴鹏给杨泽介绍：“老板，这就是大脖子素。”
杨泽眼皮跳了一下：“这玩意你确定能吃？”
不能怪他怀疑，其他不说，光大脖子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正经。
而且看到实物后，杨泽更确信了这一点。
因为所谓的大脖子素是绿色的，绿的渗人的那种。
杨泽瞬间想起，那些后宫言情剧中的经典剧情：一个太监将一点大脖子素放到金壶中，然后递给皇上。
皇上将金壶赐给立功归来的大将军，看着大将军喝下去，自己再来一句：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功高震主。
不得不说，那些吃了这玩意的鸭子只是头大脖子粗，真的非常强大了。
他对吴鹏道：“把这玩意扔了吧！”
吴鹏一愣，随即道：“老板，不能啊，大脖子素是我和赵老板用了五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是我们全部的心血。
而且这是晨光饲料厂的特色，没有大脖子素，我们生产的饲料和普通饲料又有什么区别？”
杨泽表情古怪：“直接卖普通饲料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若只是卖普通饲料，当初赵老板完全没必要建晨光饲料厂。”
“所以他将饲料厂卖给我了。”
“这……”吴鹏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老板，可能你不知道饲料厂目前面临的困境。
虽然遂南是养殖大县，对饲料需求非常大。
但咱们得竞争对手也非常多。
有的比咱们设备好，有的管理完善，有的资金雄厚……
总而言之，咱们和他们比，没有任何优势。
再加上之前的大脖子鸭事件，若我估计没错，晨光饲料厂绝对坚持不了半年。”
杨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的？”
吴鹏：“是真是假，你问问张可瑶经理就知道了。
她管理着公司财务，对公司的运营情况最清楚。”
这时张可瑶已经解决了那些债主过来，听到吴鹏的话，她道：
“老板，吴经理说的是真的，晨光饲料厂的情况并不好。”
杨泽皱起眉头。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其实早有准备。
毕竟如果晨光饲料厂运营好的话，赵晨光也不可能区区三十万就卖给自己。
即使再加上那一千八百万的债务，依旧非常便宜。
只是，为什么自己看到的隐藏信息，说这家饲料厂价值三个亿？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隐藏信息的内容：
【晨光饲料厂，饲料界的科技公司，总价值三个亿。】
等等，饲料界的科技公司？科技……
他问吴鹏：“你和赵晨光的研究，除了大脖子素，还有不其他东西吗？”
吴鹏一愣：“其他东西？什么？”
“就是科研成果，你不要管有没有用，是晨光饲料厂的专利就行。”
吴鹏笑了：“你说这个啊？有，二十多个呢！
只要我和赵老板有什么新奇的想法，都会进行实验。
很多也的确收到了效果，可惜这些效果往往差强人意，被直接放弃。
但不管怎样，好歹也是成果，所以我们就申请了专利。”
杨泽点点头：“拿出来让我看看。”
吴鹏很快将一摞文件放到杨泽面前：“都在这里了。”
杨泽一页一页往后翻，前几个专利都平平无奇。
直到他翻出第九本，下一刻，眼前再次出现文字：
【填鸭式素（半成品），需加入宿苜草粉，方可成为完整的填鸭式素。】
填鸭式素？
杨泽有点懵。
这是啥玩意？
看杨泽看的入神，吴鹏连忙解释：“老板，这是健胃素，是我研究出来，用来治疗鸭子胃部疾病的。”
杨泽看着他：“治疗鸭子的胃部疾病？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现在养鸭都是填鸭式，鸭子吃的越多长得就越快。
但时间一长，肯定会产生各种胃病，影响鸭子的健康。
所以我就根据这个，配了一个方子，希望鸭子吃了后，能有一个好胃口，吃更多饲料。”
杨泽看着他：“那你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了吧！鸭子吃了这东西，胃口的确变好了。
不过它们的消化能力也变强了，特别有劲。
每天都在鸭棚里乱跑，张开翅膀能飞十来米高，能很轻松从鸭棚里飞出去，抓都抓不住。”
张开翅膀能飞十来米高？
杨泽汗了一个。
你这是鸭子吗？
这分明就是战斗鸡……战斗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