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泰你别忘了,林枫他完全可以跟踪赵坤兄弟,等到后面走至无人处,便是合适时机,下毒取其性命。”
罗洲冷笑,语气也变得更加激动。他已然将林枫当成无故夺人性命的暴徒。
许辉泰不再言语,他微闭双眼,低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此时罗洲带给他的感觉不再是无耻那么简单,仔细想想会发现这种颠倒是非的言语当中隐藏着一丝病态!就好像林枫理所应当就是犯人。
余破天紧紧皱着眉毛。赵坤死时没有任何学员看到,眼前罗洲言谈表现激进,他说的话虽然有几分逻辑,但让人不清楚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眼下想要查清楚赵坤被何人杀害不太可能了,除非凶手自己跳出来。
现在能做得只是证明与赵坤死前发生过摩擦的林枫到底有没有下杀手。
思索之余,余破天将目光转向朱闻和葛崇,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据说你们两人与赵坤一直以来关系密切,当时也出现在场上,有什么话想要交代吗?”
听到余破天问话,二人对视一眼,片刻后朱闻站了出来,眼神飘忽,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回禀长老,我们只是知道赵坤和林枫有过节,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后来林枫让我们传话,说让赵坤去天残峡谷找他,昨日他们确实动手了,但之后不久也就分开,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朱闻和葛崇很清楚有些话不能说,这事情要从他们找罗超麻烦开始,不过这事违反校规,一旦说出去不在这里留上几日是别想出去了。他们也有想过诬赖陷害,不过现在靠山赵坤已经死了,如果林枫想要报复就凭他们两人还远不是对手,这种畏惧促使他们理智。
余破天心知朱、葛两人有些事隐瞒自己并未说出来,他也没有深究。
四海书院何其大,学员更是多如人海,发生矛盾摩擦,寻衅滋事在正常不过,要是发生任何事情都刨根问底,根本就没有办法管理。
在此焦灼关头,福东海轻咳一声:“余长老,这林枫身为当事人总该说两句吧!”
思绪被打断,余破天淡淡地看了眼身旁这位大长老,其实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人家终归是高层,总要给几分面子。
而且他观察林枫许久了,少年隐隐地比同龄人多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他也很好奇这个云淡风轻,不见半点慌张的新生会怎样来自证清白。
都瞅我干啥,难得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不舍得让它结束...林枫见自己成为焦点,知道继续旁观不可能了。
他仔细打量着罗洲,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原本觉得这人不过是狂妄自大罢了,今日的接触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脑中飞快回忆着今日罗洲的行为举止,林枫盯着他:“你说我不过是一个炼气士而已,的确如此,但我想要干掉你们这种低级开玄很简单根本用不着下毒。”
林枫刻意用了“你们”,因为他看出罗洲同样是三品开玄,这就很有针对性。
蠢货...罗洲没有把此话放在心上,但林枫眼神中带来的挑衅,让他极其不舒适,甚至是忌惮。
周围一众刑罚长老们皆是摇头,包括余破天在内,在场所有人除了知道林枫灵者身份的慕容雪和花语彤外,没有人知道此话的含金量有多高。
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孩子不服气的争论,不能作为关键性证明。
余破天有些失望,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相同声音再次响起。
“你口口声声说人是我林枫所杀,但你知不知道昨日上午在天残峡谷的时候,我的剑就架在赵坤脖子上。”
说到这里,林枫停下来,手掌横放在罗洲颈脖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觉得我想杀他有必要傻乎乎地等他回到书院吗?”
闻言,罗洲先是一愣,旋即英俊的脸庞变得阴沉难看。
余破天严肃的面庞难得有笑容出现,林枫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当时在天残峡谷的不少人都能证明此话真实性。
早在林枫等人到来之前,执法小队已经将事情大致经过告诉了他,以他的丰富经验转瞬便抓住要点。
四海书院明确规定在书院内不得蓄意滋事,更不能夺人性命,但对于天残峡谷,书院特意划分出来。
那里面发生的一切只要不威胁到书院,书院的态度就是不管不顾听之任之。
死个学员而已,不值得展开调查。
余破天之所以要费些功夫把众人召集过来,一来赵坤之死已经传播开,许多学员都知道可能和林枫有关,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二来他也抱有侥幸心理试试能否查出真凶。
现在看来,后面一点显然是没戏。
殿内氛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良久。
“余长老,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慕容雪站在福东海身旁,如葱根般的手指轻捋老者胡须,开口问道。
余破天洪亮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正殿内:“大家都听到林枫说的话了吧!仅凭此一点他就不可能会去杀害赵坤,至于凶手究竟是谁,我执法系会继续追查,此事就此揭过!”
接着他瞥了一眼福东海,接着目光转向慕容雪,语气有些无奈:“慕容丫头,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哼,你没有冤枉林枫就好!福爷爷,我们走吧。”慕容雪见到事情有了结果,不再多留,跟着福东海离开大殿。
余破天老脸不自觉地开始抽搐,一直以来都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雪和福东海很亲近,对自己却是不喜。
福东海站起身,走之前特意冲着余破天呵呵地笑了笑,满脸褶子显得甚是得意。
旁边这位老朋友吃瘪的场景可不多见,现在有机会怎能不嘲讽一番?
“余爷爷。”一道清婉悦耳的声音让余破天脸上的憋屈一扫而空,花语彤走上前亲切地问候。
“原来是语彤啊,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你父亲了,还真是想念!”看着眼前惹人疼爱的俏丽少女,余破天不禁想起往事。
“父亲也很挂念您老人家,我每次回去他就会向我打听您,他一直想着来书院看望您,只可惜事情繁忙脱不开身。”花语彤乌黑的双眸闪动着,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笑容。
“无妨,老头子我身体硬朗得很,没有什么可看的,倒是你父亲现在毕竟是一家之主,要以家族为重,事务繁多属于正常。”余破天想起少女父亲的身份,放松的表情再次变得认真。
一番寒暄后,花语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