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子得意地提着弓向我走来,脑眉上有个红点,估计被我弹石头回去打中的。
他一边走来一边说:“我还没三箭齐射,四箭齐射呢,要是都射来,你早死了.....\"
我狠狠地看着他:“早知道,那天滚石下山,就不该救你!”
他又变得趾高气昂:“你救了吗?我又没让你救...,你自己跑回来救的。”
说完,他还伸手扳了扳射进我手臂的箭矢,看看,射得扎不扎实。
一阵疼痛使得我不由自主,发出轻微“哼 哼”声。
实在太可恶了,也是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
回到驻扎棚子里,几人帮我把手上箭矢取出来。
疼得龇牙咧嘴。
同时,手臂上满是自己的鲜血。
我疼痛之余,有些伤神,以前,我身上沾着都是敌人的鲜血。
现在,身上伤口竟然是自己效力国家人给弄的。
然后,我什么也不干,就在大棚里静养。
这养由基对我越来越恶劣,直接让身边兵员都不理我。
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如此对我,使得我更加苦闷不堪,好多不好思绪涌上心头。
不断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甚至细想到龙坤城那次赖国入侵,就是楚国的责任。
要是他们国家不在南边找事,我们不南下防护,把北边龙坤城守得好好的。
赖国就没有机会入侵,姐姐就不会死。
我可能在姐姐介绍下,已经和城池里哪家女子成亲......
如今效力于楚国,还被这样对待,实在苦闷。
于是,一种想法瞬间涌上心头:“老子不干了!”
去你的楚国,一帮蛮子之家。
我打算好了,既然来到这边,我就去巴国大都见见世面,找个营生。
难说有美好的事物在巴国大都等着我!
是的,我的家乡随国,楚地,已经没有人在等我,没有人值得我留恋。
爹娘没了,回师父家不可能,最关心的苗苗也有人领养,有个姐姐也死了。
我现在了无牵挂。
我下定决心了,不再效力楚国,我要去巴国大都看看,明天就走!
夜里,我越想越激动,伴随着手臂隐隐作痛,有些难以入睡。
棚子外面很是寂静,月光白皙,能隐约听到树叶被微风吹动,响起沙沙声。
忽然......
旁边棚子里传出一阵尖锐惨叫,接着就是狼群咆哮声。
应该是狼群夜里来偷袭伤兵棚了。
这些狼群,平时在对面山下,那里是我们兵员的万人坑。
狼群到对面山下,会把土刨开,吃那些死去士兵的尸体。
为此,我们还去那边守过,猎杀好多狼回来煮了吃。
顿顿吃狼肉,弄得棚区兵员见到狼肉都想吐。
不知怎么回事,狼群忽然想到要来偷袭这边。
棚子里,防护兵员听到动静,非常利索爬起,一阵悉悉索索,拿起兵器就往伤兵棚跑。
不多时,便响起一片厮杀!
狼的咆哮,吼叫,兵员叫喊声,哀叫,杂乱打斗声混成一片。
整个棚子,就我还睡在里面......
反正我都拿定主意,明天要走了,你们杀你们的,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
厮杀好大一会儿,外面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感觉阵势还挺大!
杂乱的打斗,使得我心烦意乱。
“这帮孙子,真是没用......\"
我一边念叨,一边起身,提剑走出棚子。
哦哟...阵势确实挺大,三十兵员已经被咬死伤十人,还有十多人叫喊着苦苦厮杀。
虽然地上躺满了狼的尸体,但活着的狼至少百只以上。
看样子,不用多长时间,剩下这十多名护卫都要沦陷。
养由基这孙子箭术确实非常了得,射死好多匹狼,现在手上没有箭矢了。
他提剑刺杀技术实在太弱,目前为止,被三匹狼围着,衣袖都扯烂完,隐约看得到血从袖子里流出来。
见到这种惨状,我心里莫名痛快:“没事!你接着趾高气昂,继续把眼睛瞪上天......你对天那么留恋,马上就要上天了。”
四个兵员守着伤兵棚门口,狼群围成半个圈,不断咆哮撕咬。
怕是要守不住!
算了,就为棚子里伤兵,帮一下他们吧。
我快速提剑奔跑过去,加入刺杀。
杀虎我都不在意,更别提杀狼,不要太轻松......
在我剑锋不断刺向狼的身体,不一会儿,便杀死一大片。
养由基真的快死了!
被地上狼的尸体绊倒,几只狼站在肚子上疯狂撕咬。
他已经快没招架之力......
这个时候,不去帮一把,那我就真不是人了。
我赶紧提剑飞奔过去“刷刷刷”刺死撕扯他的狼,转身奔向别的位置击杀。
不多时,狼群被击杀完。
他们不停折腾着善后,我继续回棚里睡觉。
第二天,天刚发亮,我便起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一身素衣,独自往对面山上,赖国大都方向走。
既然作出决定,走得特别轻快,不多时,便又爬到大槽子半山腰了。
这里曾经躺满兵友们的尸体,现在还有好多血迹存留,还有些碎肢,碎片......
我拼命往上爬,不敢多看一眼,怕看时间长了,会忽然改变主意。
快到山顶了!
山顶悬崖处,横着开出一条道过去。
走在这条道上,头都有些眩晕,道路下面就是笔直的悬崖。
穿过这条道,往上走一段路,山顶处,就是一个长长的天然平台,此处正对着山下槽子中央。
这个平坦的悬崖边,堆满各种石头,圆的,方的,大的,小的,码了至少十多米高。
看得骨头酥麻!
还有很多士兵守在崖边。
悬崖靠里的位置,建有好几排兵员宿舍。
看样子,这些巴国士兵一直都死守这里。
老者说得对,这座山,我们根本攻不上来。
我暗自感叹:“还好我们选择了退缩,不然全部兵员都要葬身在这个大槽子里。”
我不断这样想,又不断为自己开脱:“什么都别想了,那都是过去事情!你脱离那个队伍,如今,已和那里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