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和雨浓进了门,温鸣谦含笑让座。
二人说什么也不坐,再三让了,方才斜着身子坐下。
“夫人打发我们来是向您致谢的,”王妈妈说着把手中的锦盒递了上来,“也不知您喜爱什么,因此我们夫人做主,选了一对水晶珠子的手串,还送给四少爷一套文房四宝。”
捧着文房四宝的小丫头将手中的盒子轻轻放下。
“夫人也太客气了,我如何当得起这么重的礼?”温鸣谦忙说,“实在受之有愧。”
“当得,当得!”王妈妈连声说,“您不知道上次那面药可是解了我们四小姐的急了,夫人对您也是从心里头感谢。”
“那面药四小姐用过了?”温鸣谦笑道,“管用就好。”
“可不是一般的管用,简直像神药一样。”王妈妈夸赞道,“不但这面药管用,夫人用着您送的面脂也是好得不得了呢!倒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其实王妈妈说到这里,温鸣谦心里就明白了,她们这次来的确有道谢的意思,但要紧的是讨要东西。
果然,王妈妈接着说道:“夫人呐,不知您这里还有没有那两样宝贝?我们夫人说了,烦请您再给些。
也知道这么好用的东西原料必定很难得,因此求您千万告知该多少银子,我们一并奉上,绝不能让您吃了亏、赔了钱。”
“你们夫人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我做这些东西都是自己随手做着玩儿的,难得有人赏识。”温鸣谦原本就不打算拿这个赚钱,她要的是人情人脉,“不过这东西做起来的确有些费事,因此我做的不是很多。”
王妈妈脸上显出微微失望的神色,但也很是理解,点头道:“夫人说的是,想来那么精细金贵的东西,必然极其难得。”
温鸣谦莞尔道:“不过再怎样,也不能薄了你们夫人和四姑娘。”
王妈妈听她如此说,顿时喜出望外:“哎呦,您可真是体贴人,这叫婆子我怎么说好。”
“不过有这么一说,”温鸣谦顿了顿,“我这里虽然有现成的东西,妈妈您尽可以带回去。可是每个人的肌肤情况均不相同,真想要达到最佳的效力,顶好是我亲自看上一看,再单独做了配方,虽然要等上些时候,不过效用却是最好的。”
“您可真是慧心巧手!连我这粗人都听明白了,这就好比是都生了一样的病,可是诊过脉后开的方子却不尽相同。”王妈妈一拍手,“夫人肯这么费心,真是叫人心里热剌剌的,我代我们夫人和四姑娘谢过您了。”
“四小姐的脸既然已经全好了,那大可不必再用面药了,这东西过犹不及,”温鸣谦说,“其实,四小姐之所以起癣,是肌肤本身营卫不足,要好好养肤,养个一年半载的,便能去根儿了。”
“我的夫人哟,您这话算是说对了。不然的话怎么别人的癣寻常法子就能去掉,我们四姑娘的就那么顽固呢!”一旁的雨浓也忍不住说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因为这一年当中倒有小半年不肯出门见人。”
“只是不知道你们夫人和四姑娘什么时候有空,我好登门。”温鸣谦说。
“我们夫人这些日子都没什么事,可是也要看您什么时候不忙。”王妈妈赶忙说,“再说了,是我们有求于您,怎好再劳动您上门呢!还是我们过来吧。”
温鸣谦心内盘算着太近了不好,容易让人生出轻视之感,太远了也不行,显得没有诚意,叫人失望。
于是就说:“那就定在三日后吧!十六那日我早些过去。我这些年没回京,也想趁机会四处走动走动呢!只是不知道贵府欢不欢迎。”
“哎哟哟,瞧您说的,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王妈妈说道,“夫人,您是个志诚人,又有善心。既然这样我就替我们夫人应下了,到那日我们早早在府门前恭候您大驾光临。”
温鸣谦又请她们两个吃茶,王妈妈连连摆手道:“已经叨扰夫人许多时了,实在过意不去。您歇着吧,我们这就告辞了。”
温鸣谦拦道:“连一碗茶都还没喝完呢就要走,倒显得我这主人招待不周了。”
“可不是,能跟夫人您说上几句话,我们这脸上也有光呢!”王妈妈笑着说,“只是怕夫人您劳累,若不然叫我陪夫人三天三夜,我也是乐意的。谁不爱对着美人儿啊!”
“王妈妈的诙谐真真是好的,”温鸣谦莞尔一笑,“想来你们回府也有事情要忙,我就不虚留二位了。不过嘛还请带两样东西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这么说着张妈便会意,转身进了里间,过了一会儿拿着个托盘出来。
里头放着三大两小五个香囊,还有两瓶香膏。
“这三个大香囊是我送给你们夫人、大奶奶和四姑娘的,里头是我亲自配的香料,没什么好的,戴着玩儿吧。
另外这两个小香囊和两瓶香膏,是我送给王妈妈和雨浓姑娘的,还请不要嫌弃。”
“这好东西我们便是拿着银子钱还没处买呢!我可不跟夫人客气。”王妈妈有些受宠若惊地说。
“多谢夫人了!这宝贝我可得好好收着。”雨浓也连忙道谢。
温鸣谦知道她们虽然是昌荣侯府的下人,可一个是于夫人的陪房心腹,一个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
像这样的下人是从来都不能轻视的。
她们在主人面前对自己的评价是好是坏至关重要,因此给她们的好处是不能少的。
随后温鸣谦又让张妈将她们好生送出去。
王妈妈和雨浓离了宫家,心满意足地回去。
“王妈妈,这温氏夫人生得美,性情又随和,要紧的是还有这一手绝技。她怎么这许多年都不在京中呢?”雨浓忍不住好奇。
“她先前不是这样的,”王妈妈是昌荣侯府的老人儿了,与温鸣谦前早些年就打过交道,“先前她是有些孤傲的,也并不会制什么面脂面药。如今回来倒像是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