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株枯花。
盗跖苦着脸对嬴锋道:“没想到那个当官的没骗你,这花就在这盒子里待着,传了三代能保存这么好也是不容易。”
只是这样一来,这花也就没有药用的价值。
雪女上前叹了口气,“已经让大夫看过了,大夫说这药的根部已经干死,或许可浸水一试,说不定还能生根。”
盗跖:“只是这样的机会很渺茫,连半成都不到。这药材吧对那个当官的来说还挺重要的,所以等着你拿个决定。”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蓉姐姐,或许可请蓉姐姐一见。”雪女盼望着。
“蓉姑娘要来?”盗跖闻言眼睛一亮,他想对方想的紧,要是能见面,那再好不过。
可转瞬,他又沉下脸,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怎能让蓉姑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不会让蓉姐姐有危险的,事从权宜,班大师的情况如今这般紧急,若是不告知蓉姐姐,日后她得知岂不心中难过。”
雪女和端木蓉是好友,居然知道端木蓉是个心善的医者。
他不会无故见死不救,更何况危在旦夕的墨班也是她相识多年的人。
盗跖闻言还是反对,本想质疑雪女如何保护端木容的安危,可转头看到嬴锋,这个质疑就被他咽了回去。
而且,雪女的后半句话让盗跖陷入了沉思。
是啊,蓉姑娘是个那么美好那么善良的女子,她要是得知班大师的处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而当务之急是班大师的性命,若是因为他的隐瞒,而错失了班大师的机会,他岂不该死。
盗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脏就像在被两边撕扯着,紧绷的他难受。
一个是他的忘年好友,一个是他心爱的姑娘,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愿意对方受伤。
于是,盗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若是,蓉姑娘真的来咸阳了,他盗跖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一定会保证容姑娘的安危。
嬴锋看出来了盗跖的纠结,他合上药材的盖子,淡淡道:“以本殿的推测,端木蓉怕是来不了。”
盗跖闻言,狠狠地皱起了没眉:“你什么意思?”
嬴锋:“你们知道刺杀班大师的人是谁吗?是燕丹,也就是你们的墨家巨子。”
他从韩信的口中得知了焱妃的身份,也是因为焱妃才能确定此事跟墨家巨子有关。
“混蛋!你胡说,岂容你污蔑巨子!”盗跖怒喝,然而被嬴锋冷冷一瞧。
“盗跖,你要是不想活了就直说。”
盗跖闻言心尖一颤,他眸色闪动。
沉默片刻,他憋着一口十分郁闷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嬴锋看向雪女,想瞧她的反应,却见她看着他眉头。
她不像盗跖一样激动,质疑他话里的真是心,反倒是眼中闪着疑惑,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雪女的安静自然也引的盗跖的注意力:“雪女姑娘,巨子可是救过你和小高的性命的,你竟然就任由他遭人污蔑。”
雪女抬头看向盗跖,神色复杂道:“巨子确实救过我,但同样的,救了我的人也是燕国的太子。
这事小高也知道,你一问便知,我没有隐瞒你的必要。”
盗跖一愣,他见雪女的神色,心中信了个大半。
因为他了解的雪女,不是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撒谎的人。
盗跖眸色微闪,他内心挣扎着不想相信,可冥冥之中又觉得是这样的。
从他入墨家开始,巨子常年覆面,在巨子身边跟的时间最长的是墨班,而他不怎么跟着,孤儿一直没有机会见过巨子的真面目。
“那......这......纵使巨子是燕国太子,可也不能说明他是杀害班大师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盗跖勉强接受了巨子是燕太子丹的身份,可他并不能相信巨子会对墨班出手。
巨子他仁爱,收留了众多无家可归之人入墨家,给了他们在乱世之中的一个安生之所。
盗跖心里敬仰着他,这让他怎么敢相信巨子是个会背后伤人的小人。
嬴锋看着盗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他淡淡道:“其一,今日伤了我手下的人,乃是阴阳家的东君。
而这个女人数年前被阴阳家秘密指派前往燕,她成功潜伏入燕国,隐瞒身份执行任务,后与燕丹像相知。最后成为了燕王妃。”
雪女闻言微微垂下眸子,嬴锋的话让她也觉得十分意外。
燕太子丹的王妃似乎是个秘密,她不曾听闻,也不曾见过。
倒是蓉姐姐......
蓉姐姐受过燕王妃的嘱托,她要是在,一定能知道其中的内幕。
“说起来,墨家前巨子死于六恐魂咒,而这咒就是阴阳家的东君下的。
至于这下咒的原因嘛......”嬴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彼时燕丹想要联合六国残余势力以及农家侠魁一同反秦,被那是的墨家巨子拒绝。
后来你们前任墨家巨子死,燕丹成为新的一任墨家巨子,而你们墨家,在他的带领下头也不回的加入了反秦。”
盗跖闻言脸上青色交加,“这些是我闻所未闻,我又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在匡我?”
“本殿匡你,有何意?”嬴锋淡淡反问,直接给盗跖问的沉默不语了。
“其二,班大师身上的伤口,钝器所伤,你们仔细观看,应该不难发现这伤口要什么样的武器所致吧?”
盗跖的仔细回想墨班的伤口,比较各式武器所能制造出来的伤口,都不吻合,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他否决。
最终他的脑海里确定了两种武器,一个是带着剑鞘的长剑,另一个就是那四四方方,无剑锋的墨眉。
这样的认知让盗跖整个人变得无力,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他咬牙道:“为什么?有什么理由么?什么样的理由会让巨...他伤害班大师。”
盗跖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叫出口,他心底不愿意相信,那是墨家巨子。
赢锋想也不想道:“这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