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沫稍稍缩了缩脖子,回道:
“还没有。”
王狗子的目光微微一闪,便又提起了之前帮她做工的事,这一次绿沫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
春草是在小花园附近找到王狗子的。
“娘子找你。”
“知道了。”王狗子轻咳一声,目光在春草身上上下逡巡。
春草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由瑟缩了一下,王狗子见此不由笑得满脸淫邪,并说道:
“春草姑娘长大了。”
春草后退一步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快步走开了,王狗子根本不在意,甚至还吊儿郎当的哼起了从春楼里听来的小曲。
当沈一雁在屋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王狗子终于来了,都等不得对方请安,沈一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娘子的话,不出意外的话今儿下午就能成。”王狗子现在是真的化为了狗腿子,笑得一脸谄媚。
对于这样的回答,沈一雁却不太满意,皱着眉不满地道: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成?”
王狗子的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依旧语气谄媚地解释道:
“要怪就怪那绿沫太过小心了,直到今日才松了口。”
沈一雁闻言恨恨地捶了下桌面,骂道:
“哼!那小贱人身边的狗果然一样讨厌。”
王狗子立即连胜附和,沈一雁终于说道:
“罢了!就等你到今晚。”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雁娘子的丫鬟春草起夜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人翻进了闻溪娘子的院子里。
一声“抓贼啊!”瞬间划破了夜空。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那贼人竟然就被抓住了,与其说是被抓,更像是他主动跳出来被大家找到一样。
沈府里灯火通明,就连正在安胎的玲姨娘都被惊动了。
而那被抓住的贼人正被人押在了玲珑院外,映着火光,有人立即认出了对方。
“这不是于婆子的小儿子王狗子吗?好好的怎么做起贼来了?”
王狗子被人认出来了也不慌,反而叫嚣道:
“我才不是贼!”
“你不是贼,那你翻墙去闻溪娘子的院里做什么?”这与其说是问话,更像是一种引导。
王狗子脸上顿时闪过明显的惊慌,磕磕绊绊地说道:
“我就是走错了路。”
可这样的解释明显不对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问道:
“你需要走什么路,竟然还需要翻墙的?”
而那王狗子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了似的,一边挣扎一边叫嚣道:
“关你什么事?”
马上就有人说道:
“你个小小贼人,竟然还敢如此嚣张,走,我们报官去!”
而那王狗子马上就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卑微地磕起了头,并哭求道:
“求求你们别报官,我说!我说就是了。”
“那你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其实,其实是闻溪娘子叫我来的。”王狗子的神色躲闪,接着好像害怕别人不信似的,连声说道:
“证据就在我怀里。”
立即有好事者上前去掏,只见从中掏出来了一件淡绿色的小衣,看到那东西,众人的脸色马上变得微妙起来。
“老夫人来了!”
众人立即散开,给老夫人让出一条道来。
映着火光,沈老夫人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众人,众人立即低下头去。
之前沈夫人抓奸的事,大家还历历在目,沈夫人院子里的下人,全都被打了个遍,没有一个逃脱的,特别是那于婆子更是被打了二十大板。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还是和于婆子的小儿子有关,众人不由在心底又悔又怨,怨那于婆子家都是不安分的,后悔自己今日为啥要凑这个热闹,若是待会儿挨了板子,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巴望今晚老夫人轻拿轻放,谁挑起的事儿就找谁去。
见到老夫人来,王狗子的身子也不由颤了一下,有点后悔接下了这档子事。
转念一想,自己本是自由身,谅他沈老夫人有再大的威风,也不能真把自己怎么着。
“听说今儿抓到了贼,老婆子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竟然偷到沈府来了?若是那奸恶之徒,直接乱棍打死,便是为知县大人分忧解难了。”
沈老夫人的话顿时叫王狗子身上一寒,没想到这老妖婆那么狠,竟然存着直接将他乱棍打死的心思。
“老夫人!是我啊!王狗子!我不是什么贼人。”王狗子立即大声解释道。
老夫人的脸背着火光,一时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过了半晌,就在王狗子已经拿不准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的时候,沈老夫人终于开口了:
“不是贼人?那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好好的正门不走,还选择翻墙。”
“是许娘子约了小的,证据都在他们手里了!”王狗子连忙说道。
“哦?只是一件小衣,这也能算证据?”沈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
“且不说这件小衣究竟是不是闻溪的谁也不知道,就说闻溪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沈家正头娘子不做,看上你这样的下九流货色。”
沈老夫人眼中的轻蔑,还有所说的言语,都狠狠地扎透了王狗子的自尊心。
他顿时脑子一热,就嘲讽道:
“虽然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好歹我身强体健,说不定小娘子在塌上就喜欢我这个款呢?”
王狗子这是在暗讽沈轻舟是个病秧子,给不了许闻溪性福了。
沈老夫人顿时被气得唇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小畜生乱棍打死。
连带着对惹来这事的许闻溪都恨了起来,而还不等她说话,王狗子又接着说道:
“你们都说那小衣不是许娘子的,可我觉得那上面都还有着她的乳香味,不如让她穿上给你们验上一验不就知道了。”
这话还真是越发的下流,在场的男的听了脸上或淫邪或惊讶,全都浮想联翩的样子。
而年轻的女子则蹙眉脸红,显然是被这话给惊到了,年长的婆子们都暗暗啐了一口。
有的暗骂许闻溪不知廉耻,有的幸灾乐祸许闻溪失了清白,也有的暗暗为许闻溪担心她今儿过了不了这一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