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赫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三皇子党的圈套,所谓的交易不过是对方故意透露给他的。
为的就是将他弄死在江陵。
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虽然好不容易杀了出来,却和自己的人跑散了。
而且对方心狠手辣,为了防止他逃出去,竟然直接在林里放了火。
由于今夜月黑风高,加上对地形不熟悉,他竟然一时不察摔进了深坑之中,并直接晕了过去。
期间他被强行痛醒过一次,因为他感觉到什么重物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身上,还没等他思考又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有意识的时候,其实是在对方摸上他的手时。
他这次感觉清楚了,对方的手柔弱无骨,且身上有着淡淡的黄角兰香,应该是名女子。
可他或许头上伤得太重,虽然有意识却一直清醒不来,甚至在对方掐自己人中的时候,他也只能活生生受着。
然而这女子接下来的动作全然在他意料之外。
她在寻找到他头上的伤口后,竟然主动撕下自己的衣料要为他包扎。
他知道她是好心,但是当自己的脑袋被女子扶起抱入怀中的时候,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僵硬了一下,而且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
对于女子的行为,时赫辰心中是感激的,但也仅此而已。
虽然在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黄角兰香味时,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节拍,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激,而做出戏文里那“以身相许”的戏码,不过重谢对方也是少不了的。
只希望对方不要奢求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想到这里时赫辰不由在内心里自嘲了一番。
在汴京时,他凭家世、官位、容貌、才华,历来备受女子青睐。
可如今到了这小小的江陵,他这些历来无往不利的东西,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黄角兰香,时赫辰的脑海中划过少女的身影。
他的兔子有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不为荣华富贵所折,只愿嫁与那人为妻。
想到沈轻舟那卑弱讨好的样子,时赫辰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怒气与酸楚,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在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后,身体格外疲惫的许闻溪终于支撑不住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因为熟睡,坐着的身体开始慢慢下滑,最终睡到了地上,且因为夜间寒冷,而不由向现场唯一的热源靠去。
在女子靠上来的瞬间,时赫辰瞬间僵硬了,他想将对方推开,可嗅着那熟悉黄角兰香,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然软了。
可他自小并没有寻找替代物的习惯……
而原以为自己并不会睡着的时赫辰,在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黄角兰香,伴着女子挤在他身边偶尔传来的呓语声,他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清晨来临,时赫辰是在自己手下的呼唤声中醒来的。
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洞口上方的禄明正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时赫辰见到禄明竟然在发呆,立即不满地斥道:
“还看什么?还不快放绳子下来。”
“哦哦!好!”禄明转身拿绳子的时候都不由同手同脚的。
他刚才是眼睛花了吗?为什么会看到许女郎躺在主子怀里?
“明哥,洞里怎么还有个女的?”一旁的侍卫满脸疑惑。
禄明立即转过头看向他,迅速问道:
“你也看到了?”
侍卫点了点头,禄明顿时眉开眼笑,嗳~自己没有眼花。
接着又不由疑惑,自己主子掉洞里也就算了,可为何许女郎也会出现在这里?
醒来的时赫辰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怀里压了个人,他甚至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
抵触与心软相互交织,遂决定在对方醒来之前先将对方挪开,总不能让女子误会。
可是当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时,他顿时愣住了,也瞬间明白了刚才禄明为何发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为何他的小兔子会出现在这里?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的怀中。
这一刻,时赫辰不想动了,他想到了昨夜,想到兔子小心试探,却还是坚定为他包扎。
那一刻,兔子又是否认出了他?还是因为一时的心软?
可无论如何,他的乖乖救了他,就这么从天上掉进了他的怀里,救了他。
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谁都没办法将他们分开。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行……
这一刻,时大人的心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可内心的深处却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昨夜自己心软的不是什么黄角兰香,而是自己的心已经认出了她。
想到这里,时大人眼中的温柔满得几乎溢了出来。
若不是此地不宜久留,时赫辰甚至想让禄明自己滚回去,他再同他的乖乖好好躺一会儿。
洞口营救的声音终于吵醒了许闻溪,她睁开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男子明显的喉结。
她顿时吓得想要往后缩,却没能离开,反而被对方的手臂依旧挟持在怀里。
闻溪瞬间慌了,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好色之徒,没想到自己好心竟然办了坏事,自己昨晚就不应该管他的。
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正当闻溪努力思考如何说服对方放了自己的时候,男子开口了:
“乖,别怕,是我。”
什么“是我?”,情急之下的许闻溪一时并没有认出对方的声音,虽然是有点耳熟……
见闻溪还要挣扎,时赫辰终于轻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乖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等等?乖乖?许闻溪猛然抬头,果然看到了那泼皮无赖的脸!
许闻溪惊呼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又立即反应过来,难道说昨夜的人就是他?
而时赫辰就好似已经知道了小兔子在想什么一般,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昨夜的人是我,我俩可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同床共睡了一个晚上。”
“呸!谁跟你睡了!”许闻溪立即啐了他一口,胡言乱语的东西!
然而这坏东西竟然还厚着脸皮紧了紧搂在许闻溪腰身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