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悠?”
“这是宣王妃?”
“方才听帘后是个男声,怎么突然变成容尚书家的千金了?”
百官里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龙椅上,皇帝瞪着一双龙眼,猛地拍桌:“狗胆!来人,把这目中无人的乱臣贼子拖下去,杖打十下!”
通政使来不及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拖了出去。
朝堂外,很快就传来了通政使的惨叫声。
随后通政使又被太监们拉了回来,放到御前侍卫长身边。
“皇上,饶命,饶命。”
通政使想把事情全盘托出,求皇上网开一面,饶恕他的家族,亲眷。
未等通政使开口,不远处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侧目,一名由贴身宫女挽着手,戴着凤冠,身着吉服的女子从众臣身边路过。
“皇后娘娘千岁。”
众臣跪拜在地。
“都起来吧。”
皇后的头高高抬起,丝毫不把众臣放在眼里。
唯有路过容悠,方才停下脚步:“本宫久闻容千金大名,今日一见,倒也觉得你与宣王十分相配。”
“皇后娘娘说笑了。”
容悠放下黄符,起身行礼。
“免礼。”
皇后给皇上请完安,顺势坐在了左侧后位上。
待到皇后落座,皇帝直言:“皇后怎今日有空来朝堂听奏?”
皇后秒答:“臣妾听闻群臣上完早朝不多时,又被皇上唤了回来,臣妾担心皇上,特地前来看看。”
说着,皇后余光扫了眼跪在地上,宛如死狗的二人。
皇后再次开口:“通政使与侍卫长有何罪?竟惹得皇上在朝堂上动用刑法?”
没从皇后话中挑出毛病的皇帝,沉默一瞬后,给出了答复。
听完事情的起因,皇后点了点头,下了判决:“既然尔等违背先帝的意思,不顾皇帝的疆土太平,一心享乐,那……”
“皇后,擅自越过朕下令,不好吧。”
皇帝眯着眼睛,指尖不耐烦地敲打着椅背,出言反驳道。
先帝在位期间,是有过皇后和太后上朝听政,辅佐皇帝,威慑群臣的事情发生。
但这不代表他也要学先帝,把皇权拱手让给身边的女人。
发现皇帝对自己态度发生转变的皇后,改言道:“臣妾是怕皇上担心臣妾的母家与通政使的母家来往密切,下不去狠手,想替皇上下令,处死他,并罚十年俸禄,剥夺在京师当官的资格。”
此言一出,镇住了下方躁动的文武百官。
在没有了解通政使家中的阿片有多少前。
皇后能表达出这样的想法,足以证明对方想要惩治通政使的心。
约过半响,皇帝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给皇后和通政使背后家族一个面子。
“既皇后处处替朕着想,朕也不好驳了皇后的一番苦心,就按皇后的意思去办。”
皇帝缓了缓,大声道:“姜有才!传朕的旨意!疆土之内,发现私藏、服用此物之人,一律先押后奏!”
“奴才遵旨。”
姜有才领旨,吩咐太监拖走通政使和御前侍卫长。
皇后的目光追随通政使的身影远去,握紧的拳头终于放松了些。
因此,皇后忽略皇帝眼底划过的不悦。
容悠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陛下,此事已了结,臣女可否归府?”
皇后微微挑眉,正打算给容悠挖个坑,就听群臣里响起一道愤恨声:“竟然是你!”
五寺寺卿之首,付太青从群臣中出列,禀报皇帝:“皇上,您要为微臣的孙儿鸣冤啊!皇上!”
皇帝皱眉,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皇后,淡淡道:“付寺卿,此言何意?”
付太青面朝容悠,愤恨道:“就是她,在食楼对微臣的孙儿出言不逊,污蔑微臣孙儿房中的妾室给他带了,带了……”
兵部尚书回味了一下,开口道:“容千金说你孙儿被人戴了绿帽?”
付太青面色狰狞,嘴抽搐了半天,这才重重点了下头:“对!”
容尚书挺直的腰杆顿时弯了。
他想不明白容悠为何能跟付太青的孙儿产生联系。
可这不妨碍容尚书主动出列,反驳付太青的话。
“启禀皇上!微臣之女怎会平白无故污蔑付寺卿的孙儿,这其中定有误会,还请皇上明鉴。”
“容悠,你且与付寺卿说清楚。”
皇帝是知道容悠在酒楼当中说出阿片之事,但不知道后面还牵扯到了付寺卿的孙儿。
“臣女明白。”
对待一辈子为百姓操心的好文官。
容悠以一种所有人都能觉察到的温柔态度,耐心向付寺卿解释,她为何当众说付寺卿的孙儿被人戴了绿帽。
其他官员看容悠的目光古怪了不少。
这自家婆娘哄娃子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容悠说的太有条理,还是本来就对孙儿的妾室抱有怀疑心。
付寺卿竟被说的老脸通红一片,眼含着泪光。
“不,微臣不信!”
扭过头的付寺卿跪拜皇帝,直言道:“孙儿的妾室可是拜过如山寺的佛祖啊!要是那寺庙有问题,京师城里拜过佛祖,有了子嗣的女眷们,岂不是都如我孙儿的妾室一般,有蹊跷!”
这下大官们坐不住了,恼道:“付寺卿,你可不能乱说!”
付寺卿发狂道:“是我乱说吗?分明是她在污蔑如山寺,污蔑我家孙儿!”
隔岸观戏的皇后顿住,出声道:“容悠,既众臣不信,你是否拿得出证据?”
“若是拿不出去,依照民法,造谣生事者,要被关牢七日。”
面对众臣的质疑,皇后的威胁。
容悠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慢条斯理说出与掐算无关,但足以让众臣深思的事实。
“如山寺除方丈外,寺庙弟子皆可带发修行,有无错。”
淡定的付寺卿:“无!”
“如山寺并无年长之人,五官清秀、俊美壮硕之人,比比皆是,有无错?”
皱眉的付寺卿:“无。”
“如山寺特许抽中上上签,佑子签的女眷留寺过夜,有无错?”
底气略显不足的付寺卿:“无…”
“如山寺很少收香客钱,却能保证寺庙正常运转,明明庙里庙外皆新,唯有高约十尺的大佛破败不堪,有无错?”
容悠看着满脸冷汗,敢怒不敢言的付寺卿,怒喝:“佛有三毒,贪、嗔、痴,依您所言,这寺庙当真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