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望向容悠,等待她的答复。
宣王,另外一个当事人。
此刻他藏在门外,双手毫无形象可言按在禀报太监的嘴上。
宣王的眼睛里充满了纠结和期望。
他怕听到不同的答案。
皇帝本就很满意宣王近日的表现,再者容悠也不差。
对此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
“朕同意。”
“臣女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一番好意。”
容悠行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愿意嫁给宣王做王妃。”
她对宣王本身就抱有一定的好感。
早点结婚,也好了却心事。
只是不知宣王他……
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犹豫,害怕过的容悠。
第一次不敢掐算另一位当事人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了。
她怕自己喜欢的对象,不愿意过早的被婚姻所束。
“起来吧。”
皇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敲定了容悠的婚礼。
接下来,皇上要处置的自然是京师的几位大官。
凡是能跟阿片,如山寺沾上关系的大官。
皆被皇帝痛骂了一通无能。
罚了罚大官的俸。
皇帝下命让众臣通知手下的官员,涉及这些事情要立即上报,严查类似的事情。
众臣领命。
依次退朝。
没了朝臣在下,皇帝板着的脸终于缓和不少。
皇帝果断起身,准备前往惠妃宫中,跟惠妃说明七日后,宣王与容悠成婚之事。
敏锐察觉到皇帝要走的皇后,捏了捏吉服里的香囊,柔声道:“皇上,臣妾宫里煮了您最爱喝的肉粥。”
皇帝停下脚步,淡淡道:“朕没胃口,皇后自己喝了吧。”
说完,皇帝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让皇帝吸到香气的皇后咬了咬后槽牙,护甲戳进掌心肉。
几滴血顺着护甲,滴在了地面上。
跟在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惶恐地看着鲜血流下,心疼道:“娘娘,您的手……”
皇后眼底划过不悦。
随即将受伤的手塞入袖里,看了眼四周无人:“擦干净。”
“奴婢明白。”
*
走在最后的容悠,刚出大殿,就看到柱子旁边站了一个身着蓝衣,似天上神仙的贵气少年。
是宣王。
“你怎么来了?”
宣王摸了摸脑袋。
容悠突如其来的发问,打的宣王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刚准备好的腹稿发挥不上用处了!
苦思冥想的宣王,突然想起了忘忧那家伙搭讪人的固定话术。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担心你。”
“担心我?”
容悠眨了眨眼,很是疑惑:“我能出什么问题?”
不擅长和女人沟通的宣王,自暴自弃地从翡翠开始讲起,再到他听闻小厮说容悠被皇家人带走,怕老古板……
耐心听完的容悠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出心里话的宣王呼出一口浊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容悠聊起蓝水翡翠的事情。
比起从别人嘴中了解消息。
宣王更喜欢听容悠自己讲述,今日发生过的大小事宜。
见宣王喜欢听,容悠大大方方的把事情讲了出来。
当然,她略微掩盖了一点点掐算的事情。
尽可能的用推断的角度去说。
躲在不远处,没随大流离去的容老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宝贝女儿,真的长大了。
跟在容尚书身边的几位文官,感叹道:“平日究竟是谁在传谣他爱去墨楼听曲,看戏?”
“这宣王追容千金的本领,连老夫当年一成功力都比不上。”
“是啊!看他如同看我家的稚子,除了会读书外,其他一窍不通!”
容尚书白了众人一眼,道:“一个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人都走远了,还不各回各府!”
说完,容尚书挺着腰杆,哼着小曲儿,走了。
众文官无语凝噎。
不就是生了个了不起的女儿,有啥可炫耀的!
有本事把你家那臭小子捧到皇帝面前,让皇帝给个官当当啊!
呸!
与此同时。
跟宣王一路走到皇城门口的容悠,跟人道了别。
她的轿子就停在那儿。
当着这么多官员跟皇家人的面儿,她又不好主动坐上宣王的马回府。
知道什么事情对两人有利,无弊的容悠显得十分冷静。
与之相反的是宣王。
他从未认真观察过一个女人,陪伴人聊天。
尤其是这个女人是他未来的王妃。
依依不舍,不想离别的情感挂脸。
本来朝着冷峻王爷发展的宣王,顿时成了容悠眼中的小团子,
小团子是道院里面的狗。
平日,小团子最喜欢的就是粘着容悠,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容悠。
忍住摸宣王头的想法。
容悠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了宣王。
“这是清净符,平日放在头枕里即可,用来安稳入睡,有一夜无梦的效果。”
她看出宣王这些日子没睡好觉,眼角下都有淡淡的乌青了。
“谢谢……”
宣王接过符纸,当作宝贝塞入自己怀中揣着。
“那,再见。”
“嗯,再见。”
当着宣王的面,上了马车的容悠并未回头。
她不是冷血。
而是容悠知道来日方长。
大家都住在京城,不愁见不到面。
目送容悠乘坐的车马离去。
宣王这才上了马。
既然他已经被定下与容悠七日后成婚。
那该让下人收拾的房间,准备的用具和聘礼可不能少。
莫名觉得怀中符纸热烘烘的宣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笑容。
有妻子的感觉,真好。
回到府上。
容悠听到娘亲训斥父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由得问起旁边的下人。
下人老实回答:“夫人正责怪老爷没等小姐一起回来呢。”
原来不是什么大事。
“知道了,去准备些热水送到我房中。”
快步走进大堂的容悠,不等容夫人反应,就先给了娘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娘,别怪爹了,是女儿想跟宣王多讲一会话,耽误了些时间。”
容夫人抹眼泪,半哀怨半高兴:“朝堂哪是你该去的地方,都怪你爹,当初非要跟皇帝、天师定下约定!”
自认理亏的容尚书放下身段。
刚挺直的腰板又弯了下来。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不好,今晚罚为夫亲自给夫人端茶递水可好?”
“老不正经,当着女儿面说瞎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