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陈园”农庄内,接到来自长安的消息后,陈蟜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向马棚。进入马棚后,陈蟜一眼便相中了那匹黑色的战马。
这匹战马身姿矫健,毛发如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傲然之气。陈蟜轻轻抚摸着它的马背,感受着它的强壮与力量。
随后,他熟练地踩蹬,飞身跃上马背。坐稳之后,陈蟜转头对赶过来的田翁和麝月说道:“你们一定要守好家门,等我回来。”田翁和麝月两人点头,表示会尽全力守护好这个里。
陈蟜轻拍马背,黑色的战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田野上,陈蟜的身体随着马背有节奏地起伏着,他与战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这种默契让他们融为一体。
这两年来陈蟜一直坚持不懈地练习骑马、射箭、练武以及钻研兵书战策。
他的努力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如今他的骑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黑色的战马在他的驾驭下更是如同闪电般飞速前进,风驰电掣间,只留下一抹幻影。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陈蟜骑着黑色战马缓缓地进入了长安城门。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抵达了馆陶公主府门前。门口的下人赶忙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并将马匹牵去好生照料喂食。
陈蟜则独自一人朝着父母的居所走去。当他踏入房间时,一眼便望见了坐在那里的馆陶公主刘嫖和堂邑侯陈午。
他走上前去,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母亲大人,见过父亲大人。”
然而,馆陶公主刘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她声音清冷,“哼!你这小子居然还记得回来?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把我这个母亲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事实上,自从两年前馆陶公主将上林苑中的“陈园”农庄交由小儿子陈蟜管理后,陈蟜便离开了长安的馆陶公主府,搬到了那座农庄居住。
自此以后,除非是逢年过节等特殊日子,否则陈蟜绝不会回到府邸里居住。就算节日回来一次,也仅仅只会停留一两天而已,随后便匆匆离去。
尽管馆陶公主对这个儿子并没有特别看重,但陈蟜如此明显的疏远态度,仍旧令她心中颇为不快。
陈蟜连忙解释道:“儿臣岂敢忘记母亲大人。只是农庄事务繁忙,所以才很少回来探望。”
馆陶公主冷哼一声,“事务繁忙?我看你是在外边玩疯了,存心不想回来吧!”
陈蟜低头不语,他知道母亲是对他有所不满。
这时,堂邑侯陈午开口道:“好了,公主殿下,莫要责怪孩子了。此次叫他回来,是有正事要商议。”
陈蟜抬起头,看着父亲,问道:“不知何事?”
陈午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陛下欲对匈奴用兵,我陈家需要有人随军出征。我的年纪大了,无法胜任;你大哥则另有差事。
所以,我和你母亲商量后,决定让你随军。”
陈蟜心中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他虽然略有犹豫,但还是迟缓地拱手道:“蟜儿领命!”
馆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幼子陈蟜会推辞一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干脆地接受了。
陈午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陈家的儿郎。不过此去凶险异常,你要多加小心。”
陈蟜郑重点头,“儿明白,请父亲大人放心。”
随后,陈午又叮嘱了几句。整个过程,馆陶公主冷眼旁观,缄默不语。
在她心里,长女陈阿娇是家里富贵的保障。另外,长子陈须是丈夫堂邑侯的继承人。这个幼子陈蟜为了家里爵位长久,即便战死疆场也是死得其所。
陈蟜退下后,馆陶公主疑惑地看向陈午,“我本以为蟜儿会找借口推脱,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会有性命之危。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如此痛快。”
陈午甘笑一声,“吾儿长大了,他大概知道此行关系到陈家的爵位的续存。而且,他这些年在农庄历练,也磨砺了心性。”
不提刘嫖和陈午之间的拉扯,陈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心情复杂。他知道此次出征凶险异常,但他也明白这是他无法推脱的事,享受富贵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勇气。
他拿出笔墨,给远在上林苑的田翁,告诉他自己即将出征的消息,并嘱咐他照顾好家门。
写完信后,陈蟜将其封好,交给了下人,让他尽快送往上林苑。
第二日天刚放亮,陈蟜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享用早餐。
饭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腰中悬剑。收拾完毕,陈蟜起身来到前院。
此时,一名仆役已经牵着他的黑色战马,等候多时。
黑色战马高大威猛,毛发如墨,眼神锐利而灵动,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般,轻轻嘶鸣……
陈蟜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马背,然后伸手接过缰绳,踩蹬上马。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显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骑士。
然而,直到此刻,馆陶公主和陈午依然没有出现。陈蟜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催马欲走。
这时,家丞陈翁快步走来,“祝小郎君,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陈蟜回过头来,“陈翁,我走后,上林苑“陈园”还要你多加照看。”说完,他拱手一揖。
陈翁慌忙回礼,“小郎君放心,老奴力所能及会照看好上林苑“陈园”的。”
陈蟜微微颔首,然后毅然转过头去,目视府门,双脚磕蹬,黑色战马迈着小步跑出了馆陶公主府。
有了馆陶公主府家丞陈翁照看,在他回来之前,上林苑“陈园”应该无恙吧。
馆陶公主府后宅,馆陶公主、堂邑侯陈午相对而坐,她们中间茶桌上的香茗,茶香袅袅……
“这下你放心了,蟜儿替你出征不管生死,你的侯爵都保住了。”馆陶公主的声音轻柔,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堂邑侯陈午面不改色,“父为子纲,蟜儿替我出征也没什么不对的。”
馆陶公主没有抬头看堂邑侯陈午,但是她脸上却布满了讥讽的浅笑。
堂邑侯陈午暗想,你这婆娘!亲生儿子出征,连送一送都不去,刘家人心性真是凉薄。
他似乎忘了幼子陈蟜就是替他出征的,而且他也没有前去送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