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请留步。” 谭知行在后面叫住了他。
“是你叫我吗?” 叶清看着后面身材挺拔的谭知行,满脸茫然。
谭知行笑道:“我叫谭知行,刚看了你的戏,演得很好。”
“真的?” 叶清首次被观众认可,顿时愣住。
谭知行道:“你演的嘉靖很逼真,那个神态,还有皇上的威严,都完美地表达了出来。”
叶清听后,眼睛瞬间有了神彩。
谭知行继续给叶清分析他在戏里的表演情况。
说到激动处,还比划着给叶清讲解要怎么表演才更逼真。
叶清惊喜问道:“谭公子,你也是学过戏剧?”
谭知行笑道:“我没学过,不过是从一个观众出发,觉得这样会贴近生活。戏剧本身就来源于生活嘛。”
“贴近生活,来源生活?” 叶清喃喃自语,想着想着,眼睛一亮。
叶清激动地握住谭知行的手道:“谭公子,你说得太对了,我之前一直觉得演不好,总算找到原因了。”
谭知行笑道:“叶兄,你轻点,不要抓痛我了。”
叶清这才放下手来。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许多戏剧表演方面的话题。
谭知行指出叶清很多戏剧表演可以提高的地方。
叶清仿佛找到了知音。
“谭公子,你说得这些让我茅塞顿开,不如我们来对一段戏如何?” 叶清提议道。
谭知行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叶兄,那我们就来一段《鸣凤记》里的片段吧。”
叶清微微颔首,立刻进入状态,他扮演起严嵩,神色阴狠,语气傲慢:“哼,我严嵩在朝,谁敢不从?”
谭知行则扮演起刚正不阿的忠臣,怒目而视,大声道:“严嵩老贼,你祸国殃民,今日我等定要将你弹劾。”
叶清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不自量力。”
两人你来我往,演得十分投入。
柳飘飘和杨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对戏结束后,叶清满脸兴奋:“谭公子,没想到你虽不是专业演员,却有如此演技,实在让我佩服。”
谭知行摆摆手道:“叶兄过奖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他们继续交流着表演心得。
谭知行来自二十一世纪,那是娱乐大爆发的时代,电影电视直播各种娱乐真人秀节目。
他虽不是演员,却自然知道要如何表演才会被大众认可。
他还记得前世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对表演自然有很深的见解。
一路下来,谭知行口若悬河,都是他在说,而叶清则频频点头。
虽谭知行说的很多内容他还理解不了,但就是觉得很对。
柳飘飘和杨烈跟在后面。杨烈肩挎着古筝,一脸疑惑地看着谭知行。
“柳姑娘,你说公子来戏楼是要干嘛?” 杨烈道。
“我可不知道,要问公子才知道。” 柳飘飘一脸无所谓。
“这几天一直在城内打转,不是去私塾,就是去铁匠铺,而且这戏楼之前就来过几次了,今天又来。” 杨烈道。
“公子做事肯定有深意,我们跟着他就是。” 柳飘飘道。
谭知行道:“叶兄,我等下去秦淮河,会去弹奏古筝?要不,你去看看。”
“谭公子,你还会弹古筝?” 叶清问道。
“生活拮据,去赚点银子。” 谭知行笑道。
“是不是真的?” 叶清看着穿着还算得体的谭知行,满脸怀疑。
“你去了就知,到时你也可以给我提提意见。” 谭知行笑道。
“好!” 听到让他提意见,叶清这下精神了。
梦春大戏楼离秦淮河并不远,他们转了两条街道就到了。
很快,谭知行一行人来到飘香楼前面。
谭知行示意杨烈取下古筝,自己则熟练地安装筝架。
“好久没在秦淮河弹奏古筝了。” 谭知行心中暗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轻轻抚上琴弦,悠扬的筝声瞬间流淌而出。
附近青楼的女子们一听到这熟悉的筝声,顿时兴奋起来。
“哎呀,是筝神的声音!” 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惊喜地叫道。
“真的呢!快快,姐妹们,快去看看。” 另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连忙催促着。
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地朝着筝声传来的方向奔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去见久别的心上人。
不一会儿,谭知行周边就围满了人群。
“筝神,怎么好久没见你呢?”
“筝神,大家都说你要离开江南,是不是真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
谭知行看着围观人群,心中感触颇深。
他停下弹奏,拱手道:“各位乡亲,前段时间有事,所以没来。今天给大家多弹几首。”
之前他来这儿弹奏古筝,主要目的是为了赚取银子,以早日南下躲避战乱。
而现在,他在为接下来的乱世做着各种准备。
心境不同,弹奏的曲子风格自然也不同。
现在虽然需要银子,但对谭知行来说,并不是最主要的,他现在需要更大的知名度,获得更多的人心。
叶清看着谭知行如此受欢迎,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早已名扬南京的筝神。
这让他对谭知行之前所说的话更加深信不疑了。
以往弹奏,谭知行是一曲接一曲,很少停顿。
现在,他准备换一种方式。
谭知行双手抚筝,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弹的曲子是《烟花易冷》。” 谭知行朗声道。
接着,他开始交待这首曲子的背景。
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认真听谭知行讲。
谭知行缓缓说道:“这首曲子说的是古代一位年轻将军,邂逅了一位当地女子,两人互生爱慕,私订终身。然而,敌军来犯,将军奉命出征。临别时他承诺打完仗后,回来迎娶女子。女子信守诺言,苦等将军多年无果,选择落发为尼,直到病逝也没见到将军。多年后,这位断腿的将军蹒跚回来,得知真相后,他最终皈依佛门,余生在伽蓝寺僧舍的屋檐下敲着木鱼。”
叶清听着这个故事,仿佛看到了那个在乱世中苦苦等待的女子,她的执着与坚守让他动容。
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从北方一路颠沛流离来到南京,何尝不是在命运的洪流中挣扎。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小妹,为了生活,他也在努力地坚持着。
叶清沉浸在故事当中,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