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能多聊,武师傅现在在指导同窗,一会就要盯着人了。
程朝可不想这个月的第一天上学就被记“武课闲聊”。
程运正想杀杀他的锐气,觉得他这次县试是侥幸才得了第四名,不想让他自得,若是哪天问了主师他的情况,那得狂喜抓住了他的小辫子,给他好一顿教训,说不定还得落顿打。
你若是一月进了国子学三省阁三次,那就要通报家长了,若是五次,就要退学了;
一月被记了十次,就要进三省阁了,若是二十次,就通报家长。
程朝和南青迅速上马,不再闲聊,专心练习。
下了武课,又去乐韵坊学习乐器。
学笛箫的不多,几人中就程朝和齐黎宁两个。
程朝和齐黎宁聊天,“这国子学配的箫一般,我祖父送我很多箫,却一直不在我的心头之好上。”
齐黎宁道:“我爹倒是给我寻摸了好多,都是上等的,回头我送你一把。”
程朝笑,“多谢齐世子。”
齐黎宁咳嗽两声,面白如雪,嘴唇也没有血色,是常年的体弱,眉目轻展,
“你莫打趣我了,还是叫我宁哥好。”
程朝心里叹气,齐黎宁这身子是原书特定的,死不了却天天咳嗽。
可能只有女主才是他的解药。
二人穿过游廊,却撞见了“校园八零”。(害怕审不过,这样写)
花园的隐蔽处低着头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连束发的带子或玉冠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很狼狈的。
周围四五个少年,踢他,拽头发,掐脖子。
齐黎宁拉住程朝躲在后面,两人屏住呼吸。
其中一个最高的少年仰头不屑,“就你这穷酸样,凭什么四娘子能看上你?”
他语气嫉妒,又补了两脚。
左边的少年一脚踹在跪着的少年胸口,还狠狠踩了几脚,“陈和绒,说话!说不去骚扰四娘子!”
右边的少年帮腔,“你连给四娘子提鞋都不配!竟敢肖想四娘子!”
最高的少年道:“咱们走吧。”
几个人又踢又踹了他几顿。
齐黎宁皱着眉,强忍住咳嗽的感觉,等人走后才一串咳嗽。
程朝扶着他拍了拍背,担心道:“宁哥没事吧?”
齐黎宁摇摇头,看向地上的少年,那少年也发现了他们,瞪着眼睛瞧过来。
“你是哪个院的?”
“致知院。”
陈和绒轻声道,他还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淤青,程朝看着都难受。
程朝想要将他扶起来,旁边的齐黎宁抓住他的手臂,皱着眉摇摇头。
程朝知道他不想他对这少年施加援手,但是还是蹲下身将陈和绒扶起来。
程朝道:“你,你要我帮你吗?”
陈和绒沉默摇头,沙哑着嗓音:
“他们家里有钱,我实在不能和他们对抗。
多谢这位少爷。”
程朝轻叹一口气,他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陈和绒既自己心有成算,他虽有心帮助弱者,也只能罢了。
“你若是不想让人看到的话,我就吩咐侍从过来。”
陈和绒沉默,然后点头。
齐黎宁没说话,他其实对陈和绒这样的人,只会怒其不争,挨打的总是弱者,他并不会觉得可怜。
这是封建朝代上位者普遍的想法。
但是程朝却不是这样的,他前世的思想不能让他冷漠地看待一切。
程朝走过花园,过了桥才看到有侍从,连忙吩咐他们。
齐黎宁咳嗽两声,突然侧头问程朝:
“玉章,你觉得方才那个陈和绒可怜吗?”
程朝也侧头,和他对视,“可怜。”
齐黎宁微微一笑,唇色苍白。
“所以我才觉得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从初见程朝齐黎宁就知道,直到现在也依然这么觉得。
程朝笑意斐然,他当然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穿书过来的。
见他没应答,齐黎宁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他们说的四娘子是谁?”
程朝巧然知晓,回道:“我听江漓说过几回,是浮生若梦的一位头牌。”
散学后,程朝也没空和他们去吃饭玩乐,程运竟然派人在国子学门口逮他!
程朝感觉不对劲,程运怎么都像是抓住他把柄然后要教训他的前奏。
到了侍郎府,他刚刚进了大门,就被人包围起来,随着一声大呵“程朝!”,后面的大门就应声而关。
程朝暗道自己的第六感这么准的吗???
他也来不及跑,端着从容的姿态和程运面对面。
程运横了他一眼,大声道:“将他给我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