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神思不属。
谢优云喝的醉呼呼的,努力瞪着眼睛看他。
“朝哥、朝哥,你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程朝想他醉了,说说也无妨,就略略提了几句。
“想心呢,什么心?恻隐之心,还有孟夫子所言的四心……”
谢优云抱着脑袋,嘟嘟囔囔。
“管他什么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如此。”
程朝醍醐灌顶,来不及感谢谢优云,又来到了傅翊身边。
“傅师兄,我懂了,光是心哪够?有言千金难买知心人,这千金也是其中重要啊!”
傅翊状似苦恼道:
“我有个妹妹,出落的最是亭亭玉立,只是近些天老是闷闷不乐、多愁善感,总念些易安居士感情不顺时的词作……”
程朝也知晓他的把戏了,笑得如玉树,道:
“师弟家中也有许多姐妹,也算是交心,讨姐妹欢心这事,我能给师兄办成!”
傅翊反问:
“你说说看。”
“女儿家娇贵,又多喜珠宝金玉之物,师弟不才,前些日子去了外祖家,外祖母怜惜我少时不长在身边,特意给了五百余两做安慰。”
程朝当然不会大喇喇地直接说出两千两,他手中目前可以随意调用的钱也就是五千两,剩余的还有用处。
傅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弟好啊,女儿家确实金贵,家中要有个妹妹的,都得当着菩萨样供起来!”
“那就劳烦师弟许我五百两银子,我拿着给妹妹买些珠宝首饰。”
程朝才彻底放下心,两方都有求才好,这才是人间常态。
他给傅翊倒了一杯酒,傅翊又给他也倒了一杯酒,二人俱是欢饮。
傅翊笑道:
“这其中关卡呀,就是要各个等级的学子都要为你担保,担保你人品贵重,还须得是那种真心实意的,这事可做不得假!”
“然后呢?”
“然后还不能完,还得要都察院、指明了都察院的官印!也就是说必须要都察院的官吏也为你做担保。”
程朝讶异。
傅翊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巧了不是?我爹就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我此番也不是谁都帮的,你美名在外,料想也不会让我们这些担保人都瞎了眼、看错了人。”
程朝倒是觉得五百两有些少。
“那、那五百两怎的够?师兄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
“要不,我给师兄五千两?”
程朝实在过意不去,都察院左都御史是正二品的官职,虽和程运的正三品户部侍郎的官职看似只差了两品,实则里头差了多了!
六部之首是吏部,之后是户部,可吏部尚书是从一品官职,户部尚书及其他几部尚书却是正二品官职。
可就连吏部尚书,和都察院的官职比起来,才能将将不逊色。
都察院的作用是监察和弹劾,就这个弹劾,就让满朝文武闻之变色了。
傅翊所要的五百两也太低了。
傅翊挑眉,“我不是要钱的意思,我家也不缺钱,只是意思意思收了点。”
“你不要在心里搁着,先前说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程朝补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才能叫我遇见这好事,感谢师兄帮我。”
傅翊看着他,神色莫测道:
“你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你的好前程在后头呢!青云之志想必也定能实现。”
又主动同他说:
“翰林院是个好地方,出了许许多多的股肱之臣,你知晓出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程朝哪里不知道。
“太子太傅。”
傅翊笑:
“我看你也有当太子太傅的潜力!”
“前朝二十一个,我朝目前也已经出了二十八个了。”
这一场饭局才落下帷幕。
谢优云喝的醉了,程朝就使了银子让温香楼的侍从送他回去。
然后才和没醉的许典三人说了这奇遇。
江漓恭喜他。
“这倒是好事!宋讲师待你不薄!”
许典有些阴谋论。
“傅翊他家世好、不缺钱,为何偏偏问你要了五百两银子?”
“仅仅是觉得你有潜力?”
齐黎宁淡淡一句。
“奇货可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