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后,皇上突然做了个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他沉声道:“来人,将这婢女押入天牢,交由刑部严加审问。”
禁军们闻声而动,迅速将小雪围了起来,铁甲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响。
小雪被他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浑身一颤,紧握着手中的软便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夏语柔扶着任晨曦从虚空中缓缓落下,挡在了小雪身前,一脸迷茫的望着皇上,疑惑道:“皇上,你这是何意?”
李公公面色微变,替圣上说道:“王妃,你的侍女可能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夏语柔听闻此言,凤眸如火的直视着李公公,声音冷冽如冰的说道:“你放屁,虽然小雪只是个丫鬟,但她忠心可嘉,不顾个人安危,依然随着本王妃前来护驾,若没有证据,岂容你在此诋毁。”
小雪眼眶瞬间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抬头望向王妃,眼中满是无辜:“小姐,奴婢真的不是什么敌国来的细作。”
李公公望向被皑皑白雪半掩的假李卫尸体,其手指僵硬地指向前方,虽已死去多时,但那姿态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秘密。
“王妃,此人乃东夷国派来的细作,捏造证据,从中挑唆,张统领才会一时糊涂派兵攻打北陵。他临死前指着你婢女所在的方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可能他秀逗了,乱指的你们也信?”
任晨曦怕王妃的怒火烧了这紫金城,勉强支撑着身体,从衣襟内抽出一卷泛黄的纸张,纸张虽旧,却保存得极为完好。
他颤微的上前几步,将旧纸张递给了李公公,伤重带来的不便显得非常吃力。
“这是小雪被卖到府上时签下的卖身契,上面记载着她乃龙国桦华村人氏,入府时她才两岁,足以证明小雪的清白。”
李公公将卖身契呈给了皇上,他目光深邃地扫视了一遍,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夏语柔眼波流转间闪过一抹意外,轻声道:“王爷,你随身携带着卖身契啊?”
任晨曦微微一笑,那笑容因重伤而略显苍白,却依旧温暖如阳,满是柔情的望着自己的爱妃:“你视小雪为家人,自古以来,哪有奴婢与主子成为姐妹的?所以本王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卖身契交予你,哪曾想竟成了证明小雪清白的证据。”
可皇上却脸色阴沉的说道:“北陵王,此言差矣,仅凭一张卖身契,如何能断定她非细作?人心隔肚皮,朕不得不防。”
这话如同干燥剂般点燃了干柴,手中紧握的凤鸣剑,因主人的心意发出凤鸣。
任晨曦连忙握住她的手,想要平息柔儿的怒火,理智的对其低语:“别冲动,皇兄作为龙国之君,自有他的考量。”
紧接着,他又对皇上说道:“皇兄,臣弟以为,断人生死、定人清白,皆需铁证如山。小雪自幼入府,其性情品行,府中上下有目共睹。仅凭一具尸体临终前的指向,便断定其身份,未免太过草率。望皇兄三思,给小雪,也给臣弟一个公正。”
皇上铁了心要拿下小雪,龙袖一挥,禁军们步伐整齐的向前迈了一步,刀刃闪烁着寒光,周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即便是龙国君主,但她还是将小雪紧紧护在身后,宛如母鹰护雏般无惧无畏。
凤鸣剑嗡鸣作响,剑直指前方,浑身散发着火光,清冷道:“我看你们谁敢!”
而江婉不畏皇权,毅然决然的站在王妃身侧,冷视着一波接一波围拢过来的禁军们,清冷的面容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可能是之前当杀手的缘故,周身仍旧有一股浓烈的杀气环绕。虽然她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想要守护王妃的心不变。
皇上怒不可遏,龙袍无风自动,厉声咆哮:“反了反了,都反了,给朕拿下。”
面对皇上的震怒,明劲后期的禁军们却面露难色,脚步迟疑都不敢轻举妄动。
北王妃携带着大宗师独有的威压,恐怖如斯的力量岂是尔等凡人能够匹敌的。
虽说江婉达到宗师前期的时间较短,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力量让人不容小觑。
毕竟她仅凭一己之力,就击败了五人同心的五护卫,此等战绩足以震慑人心。
李公公紧贴着皇上耳畔,急促的轻声说道:“奴才虽得皇上龙恩庇护,但已元气大伤,近期内难以恢复。即便张统领在此,恐怕不能与王妃及其麾下高手抗衡。稍有不慎,恐伤龙体,更损皇家颜面。”
听了他的分析后,皇上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那双龙眸透露出江山可危的怒意。
禁军们紧握兵器的手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旦皇上下令,便是生死相搏之时。
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任晨曦拖着重伤的身体,虚弱的说道:“皇兄,小雪之清白,非一人所能证,亦非一言可蔽之。”
皇上强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东夷人蛮横无理,屡次进攻龙国,若不是边境有战王镇守,恐怕死的人就更多。望北陵王要以大局为重,宁杀错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作,绝不能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
其实最心疼王爷的就是夏语柔,心里清楚夫君不愿与兄相残,凤鸣剑微微下垂,缓缓的说道:“皇上,我愿以王妃之尊立下誓言,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必亲赴桦华村查明小雪的身份。届时,倘若小雪真的是敌国细作,我和小雪任凭皇上发落。在此之前,望皇上莫让无辜之人蒙冤。”
话音一落,凤鸣剑随之归鞘。
她望向王爷时,那份深情不言而喻。
既然北王妃给了一个台阶下,皇上便顺着话说道:“好,朕便给你这三个月时间,若其身份亦是如此,同罪并罚。”
说完,他转身迈向议政厅,龙袍随风轻扬,犹如翻涌的乌云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每一步都踏出了帝王该有的气势。
禁军们纷纷给北王妃等人让开了一条道,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释然,仿佛这场一触即发的风暴终于找到了暂时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