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决明听到这低低一笑,反问道,“我恨他?不不不,我爱他啊!”
秦殊不置可否。
尤决明无奈的摇摇头,“我们两个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两方合作,确实是悦影酒店先提出来的,我一直没有答应也确实有蔺聆的原因在这里,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一个借口。”
他抬头,探究的看向秦殊,眼底闪过淡淡疯狂,“我需要给整个悦影城一个交代。”
秦殊了然的勾唇,“所以,来赌一场吧。”
“在这偌大的舞台上。”
尤决明哈哈一笑,“我果然没有看错,秦殊,你真的很对我胃口!”
他挥挥手,在侍应生耳边吩咐了下去,然后才打量着秦殊一行人,“你们看起来都很不错,但舞台还需要准备,秦先生不妨明日再来。”
“届时,舞台,观众,还有你我这些表演者都会成为悦影城最大的演出!”
秦殊欠了欠身,赞同一般的点了点,“确实,人多了更好。”
…………
韩先生捏着那张鎏金的邀请函,眉头紧紧皱起。
书桌后的蔺聆忍不住咳了几声,安慰似的开口,“韩叔,你别急,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三方鼎立的情况下,悦影酒店贸然提出合作早就已经惹得拍卖会不快,拉京赌场的态度不明也算是在保护悦影酒店,但时间一长拍卖会也会发现不对。”
“所以秦殊代表着悦影酒店赌的这么大,也算是给了三方一个交代。”
蔺聆眸光平淡,语气不急不缓的诉说着事实,“他赌赢了,悦影酒店便活了,他赌输了,悦影酒店也没有什么损失。”
韩叔将邀请函扔到一边,语气依旧不快,“主要是尤决明那混账,他之前那样对你!”
蔺聆神色不变,“都过去了,利益当前,私人恩怨自然要放到一边。”
韩叔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蔺聆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虽然没什么事,但捏着钢笔的手指节很明显泛白,青筋绷起。
白纸上是俊逸的三个字,尤决明。
蔺聆闭上眼,钢笔锋锐的笔尖在白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将那三个字分裂开。
“尤决明……”
他微微睁开眼,语气狠辣,“我绝对会杀了你!”
书桌上的一个造型精致的沙漏流速很慢,蔺聆的视线落在上面,烦躁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从蔺聆被蔺云章送到拉京赌场的时候,拉京赌场还不是尤决明当家,但那时的尤决明几乎已经掌握整个赌场大小事务,架空了权力。
蔺聆双腿被打断,本来也没人在意这家伙,但就有一群色欲熏心的家伙跑过来想上了对方。
“反正是个弃子,玩玩也没事。”
“对啊,死不了就行了呗!”
蔺聆拖着残肢在地上蠕动,心底的惊惧几乎要像海浪一样将他吞没。
“你看他,像不像一只毛毛虫!”
“哈哈哈,真好笑!”
谁来救救我!
蔺聆绝望的想,努力的往着门边爬,却在即将到达之时被身后的人拖进了深渊。
布料撕裂开的声音很刺耳,至少对于蔺聆来说是这样的,他眼泪无助的流下,开始不断的愤恨自己为什么觉醒的异能是最没用的读心和分辨真假,为什么不是战斗系的,为什么不能有自保能力!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
蔺聆眼睛通红,在那粗粝的指节即将进入身体的时候赫然闭上眼。
“吱呀”——
大门开启的声音伴随着暖色的光照在他半裸的身子上,蔺聆忍不住想,是来救我的吗?
但来人心底的声音在周围几个人害怕的声音里尤为明显。
他哭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
蔺聆声音沙哑,“求求你,救救我!”
对方虽然没说话,但心底的声音却在他脑子里回荡。
天可怜的,跟个小兔子一样,软弱无助。
尤决明大步走过来,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罩在蔺聆身上,使了个眼色让周围的人滚出去。
随着门再次吱呀一声关闭,整个房间再次重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
蔺聆刚想道谢就听见对方的心声,忍不住愣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真想艹。
伴随着他这句心声,尤决明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伸出手描摹着面前人的脸。
“我不是什么好人,小兔子,甚至,我应该是恨你的。”
“蔺聆,你知道吗?”
“你取代了我的位置,我才是蔺云章的儿子!”
怀里的人双瞳忍不住扩大,他被迫窝在尤决明怀里,那种微微酒香强势的侵入他的鼻腔,让他本就浑浑噩噩脑袋忍不住发胀。
什么?
他是蔺云章的儿子,那我是谁?
尤决明的那些过往在脑海里闪过时,都被蔺聆的读心尽职尽责的传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和那些常见的保姆换孩子一样狗血,但尤决明是直接被抛弃了,他人生的前几年唯一的任务就是活着,阴差阳错中知道了自己身世后便若有若无的去接近蔺云章。
也自然见到了受尽娇宠的蔺聆。
嫉妒,不甘,无数的阴暗情绪不断滋生,也就成了灾厄降临后尤决明压垮蔺云章的助力。
是他主动开口索要蔺聆。
这个细皮嫩肉的的小少爷。
尤决明将人打横抱起,在他耳边轻轻低语。
像是恶魔的低喃。
“放心,我会好好和你讨要这些年来的所有。”
蔺聆身子发抖,外加受了刺激,导致他连发了几日的高烧。
尤决明对他很好,蔺聆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总会在背后冷冷一笑。
他的心声暴露了所有。
尤决明也想让他体验从云端跌落尘埃的感觉,所以他倾尽全力来照料他,最后会在蔺聆对他最信任的时候将他踩进泥土里。
蔺聆八风不动将计就计,将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尤决明安排的恶意统统吃下,身子便也一日不如一日。
甚至有时候他想,要是就这么过去也不错。
终于在一次被一个抱有恶意的路人推下湖水时,没有再挣扎,而是任由自己陷入窒息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