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不妙,下意识就将沈未苍推开一段距离。
沈未苍从来没有这种主动接近却被人推开的经历,顿时有些懵了。
“殿下,为什么要推我?”
萧崇羽完全不敢正面对着沈未苍,生怕她看出自己的不对劲。
听到她委屈的疑问声他忙不顾一切地转身抱住她:“苍苍,我怎么会推你呢,刚才是地上有石子,我怕你被绊倒。”
沈未苍直接抱住他劲瘦的腰:“有殿下在,我怎么会被绊倒呢。”
萧崇羽真的怀疑自己在做梦,苍苍何时对他这么亲近过?
“殿下,我不知道何处得罪了楚小姐,让她对我恶意如此之大,刚才竟然做出那种事,多亏殿下救了我。”
萧崇羽其实心知肚明,刚才是沈未苍先伸手推了楚明月才会被她抓住手,但在他心中不管苍苍做什么,错的都不会是她。
他的手试探着落在沈未苍的后背轻轻抚摸了一下,见她没有抵抗,顿时得寸进尺地双手紧紧抱住她:“救苍苍是我应该做的,何谈谢不谢。那楚明月手段如此恶毒,我已经替苍苍好好教训了她一番。”
他正沉醉于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刚把头搁在沈未苍的肩上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幽香,怀里的人却突然惊呼一声,抬手就往下探去:“殿下,你身上配的是什么刀剑吗,它硌到我了。”
萧崇羽惊慌失措地松开沈未苍,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苍苍,我想起东宫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要下山去了,我给你留了暗卫保护你,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他们。”
说完,他不敢再看沈未苍清澈的眼睛,匆忙转身迈步往院子外走去,只是姿势有几分怪异。
看着他走出院门,沈未苍也转身往屋内走去,关上门后才嗤笑出声。
真不知道梦里那个萧崇羽和现实里的萧崇羽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看起来比萧崇岭还傻。
她不过几句话就挑拨了萧崇羽对楚明月的印象,看来那确实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不足为惧。
只不过她既然选择了萧崇岭,就必然是要把萧崇羽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
她打了个呵欠,刚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门外就响起沈若梧的声音:“苍苍在里面吗?”
“郡主刚回来。”
沈未苍打开门,沈若梧和萧崇岭纷纷关切地看着她:“苍苍怎么样,可有受伤?”
沈未苍摇头:“没有啊,我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沈若梧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哥哥说过遇到什么事都要和哥哥说的,苍苍怎么遇到这么严重的事都不告诉哥哥?”
萧崇岭侧目看向沈若梧,微微蹙眉。
即便是亲兄妹,这般管教也越矩了吧?
沈未苍撒娇地抱住沈若梧的手臂:“没有嘛,这哪里严重了,我一点事也没有,太子殿下救了我,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说着,她揽着沈若梧的手臂走进厢房,萧崇岭也跟了进来。
他仔细看过沈未苍周身,确保真的没有受伤才坐下。
眼见沈若梧伸手紧紧抓住沈未苍的手不放,刚才心头的怪异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倒了两杯茶水分别放到沈若梧和自己面前,茶杯“哒”地一声落在桌上,沈若梧总算松开了沈未苍的手,若无其事般瞥了萧崇岭一眼。
沈未苍毫无所觉,看着萧崇岭问道:“景王哥哥,你和聂公子聊得如何?”
萧崇岭见她没有避讳沈若梧在一旁,心里也清楚他们兄妹感情好,于是也没有隐瞒:“飞云说他有意从戎,但父母却要求他必须先成家后立业。”
原来楚明月和聂飞云竟然不是真的要结亲。
想到刚才自己试探着与萧崇羽一接近,楚明月就露出无法掩饰的落寞之色,沈未苍心中警钟大作。
她不能让楚明月和萧崇羽像梦中那般阴差阳错结成姻缘,哪怕是一丝的可能性也不行。
想到这里,她又满脸愧疚地说起刚才的事:“方才我与楚小姐还有太子殿下在荷塘边闲谈了几句,我见楚小姐的脚边有一条蛇,便好心提醒她,还想伸手拉她过来,结果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伸手死死抓住我,想要把我也一并带到水里去,还好太子殿下救了我。”
沈若梧听完她的话脸色十分难看:“一个镇国公府的小姐都敢这般谋害青阳王府的郡主,简直不把我们王府看在眼里。”
沈未苍连忙安抚他:“哥哥莫生气了,太子殿下已经为我主持公道了,他说已经责罚了楚小姐,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责罚的。”
“皇弟让人看着她在荷塘边罚跪。”
萧崇岭的声音温和却带平白了几分压迫感:“苍苍,以后不要再与楚明月接近了,她痴恋皇弟,恐怕是见你与皇弟聊了几句,心生妒意。”
沈未苍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顿时惊讶道:“楚小姐和太子殿下......?”
萧崇岭摇头:“皇弟对她无意。”
沈未苍露出怜悯的表情:“楚小姐毕竟是女子,或许真是一场误会,今日太子殿下如此责罚她,恐怕会让她伤心了。”
沈若梧无奈道:“苍苍,她那般害你,你还替她想这些做什么。”
“是啊,”萧崇岭也道,“皇弟也必然不会喜欢这种女子的,此种品行不堪为太子妃。”
沈未苍眼中划过讥讽,此种品行?
她的品行比起楚明月来还要不堪,可她偏要做太子妃。
天色渐晚,沈未苍的院子有单独的小厨房,不过在礼佛期间需要茹素,端上来的饭食也十分清淡。
这几日来萧崇岭每日都会在她这边用过晚膳才起身离去,沈若梧却是头一次在这边用膳。
用完膳两人走出沈未苍的院子,萧崇岭不轻不重地提醒沈若梧:“世子,苍苍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作为兄长做出来也不合适,你觉得呢?”
没想到沈若梧却反问道:“殿下以何身份来说这番话?”
看着萧崇岭满脸意外的表情,沈若梧真想把一切说出来,但张嘴的瞬间还是克制住了那股冲动,转变了话头:“景王殿下与苍苍如此亲密,可却迟迟不肯去请赐婚旨意,苍苍身为女子,总是要注重声誉的。”
萧崇岭沉默了一瞬,没有说出青阳王妃对自己的不满,只道:“我不会让苍苍声誉有损的。”
楚明月和聂飞云回了厢房,把楚夫人和聂夫人都吓了一跳:“月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沾了这么多淤泥?”
聂飞云解释道:“楚小姐方才站在荷塘边想采荷,不小心踏入水中,这才弄成这样。”
楚明月满脸羞涩:“是聂公子拉女儿上来的。”
楚夫人和聂夫人相视一笑,彼此了然。
楚明月与聂飞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