觧雨臣看着前面的尸体,目不转睛。
吴凶放开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觧家的其他仆人:“收拾收拾吧,既然家里都这样了,就别搞什么对外开放的葬礼了,皮都紧实点,现在不是旧清朝,但我也不介意让你们体会体会什么叫清朝。”
觧家仆人很快反应过来,喊人的喊人,做事的做事,只有一个动作很同步,就是都很恐惧地看着吴凶。
吴凶看向觧母道:“阿姨,想改嫁想做什么的就让他们自行退去吧,也没必要觧九死后还拘在这了。”
这么说着,觧府门口,传来了狗叫,黑四眼牵着三只狗走进来,看着地板上残留的血笑道:“我来晚了?”
“对啊,干活去,那些仆人处理不好尸体,你安排安排,到时候和觧九一起葬了。”
黑四眼耸肩拍拍小满哥的脑袋:“走吧走吧,咱们现在就是没人在意的小白菜,去看看我们老板让我们做什么吧。”
吴凶挥挥手告别,继续看向觧母。觧母只是翻着资料,道:“小凶,你知道大奶奶嘴里的事情吗?”
“不知道哦。”吴凶抱着手臂笑道,“但我身边不缺知道的,只是我不掺和那些事而已。你要想知道什么,我给你我爷的电话,你可以自己问他,不过我就不知道那老家伙说不说了。”
“先说,我是真不知道,也不了觧这些。毕竟他们老一辈嘛,你也知道,不然你问问二月红,二月红不也还没死吗,你也可以问问他。哦对,说起来那叫什么张大佛的好像也没死,要不你问问?”
觧母摇摇头,道:“他们不太可能跟我们说这些。”
吴凶耸肩,所以她才从来都不问啊,不然呢,把自己气死?有些事情明明开口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他们偏偏在那不说,咋,是说出来能把自己毒死还不成?
吴凶低头看向旁边的孩子,伸手拍拍那个还没回神的小脑袋,叹道:“回神了,花宝。”
“阿姐。”觧雨臣软糯糯地喊道
吴凶点点头:“我在。”
觧雨臣贴近人,紧紧拥进人怀,这是他第一次感受被夺走生命的感觉。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天:“陈琳婆母死了。”
“啊。我知道。”
“为什么大家都变了,为什么她要背叛爷爷。”觧雨臣在哭,他压抑着哭腔小声道,“我想爷爷了。”
吴凶想了想:“我家老头看起来挺能活的,你要缺爷爷的话,明儿我让我叔把他送来。”
觧雨臣听着她说,一口气哽在腔里不上不下,连哭都忘了,最后打出了个嗝。
但也是这嗝,倒是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他看着她,喊道:“阿姐。”
“诶,在呢。”
“不要爷爷,不是,不要你爷爷。”觧雨臣这么说着,笑出了声,他伸手环着吴凶的腰,小声道,“有姐姐在,就够了。”
“嗯?”吴凶没听到他在讲什么,疑惑道“你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觧雨臣这么说着,放开了吴凶
吴凶揉揉他脑袋,觧母翻阅着资料,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她难以想象这是一个8岁小孩能拿出来的,上面的内容特别详细,详细到这些时日做什么,弄了什么,都在上面。
就像吴凶所说的二奶奶,三奶奶,还有六奶奶买了什么,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全部都说得对。
“这个内容也只有这几个月的才能用,过了这几个月也没啥用了。”吴凶想了想,“女眷当中有几个还是比较听话的,有一两个还是留洋过的吧,你看下咯。没地方去的话,待着也行,觧府也不是养不起,就供着呗。或者你们收拾收拾跟我回杭州得了,反正京城这里也一盘散沙。”
“跟我回杭州至少那里我们是那的地头。而且你们觧家主商,觧九一死,你们的一些合作也大不如前这是肯定的,觧九是做墓品起家的,70%的产业都是墓穴交易,你们现在也没有这个路子。”
“我的建议是,你们这些女眷,凑凑钱,先把公司的地啊,那些地盘的地整理一下,该买的买,该放人的放人。人家服的都是你们老公,觧九,也不可能等觧雨臣长大。大家也都是要吃饭的。”
觧母想了想,看着还在那留着的女眷,终是叹了口气道:“给我们点时间,我和她们聊聊吧,谢谢你,孩子。”
吴凶大摇大摆坐到椅子上笑道:“觧雨臣认我这个姐,那我也认他这个弟。过几年国家肯定是会严抓这些行业的,毕竟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实在不行你们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整合一下洗白得了,我会帮你们把觧吴两家的合作打出去,至少到时候操作也好操作。”
“至于其他九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谁敢出手,我会剁了他的爪子。”
“我过来的事情,现在其他九门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关于觧吴两家合作什么的事,你看你想怎么回复都行,到时候过来请我也没问题。”
吴凶这么说着,低头就看见认真听他们说话的觧雨臣,伸手又开始揉捏起觧雨臣,笑道:“花宝你真的好可爱啊,谁的脸颊是面团捏的呢,嗯,是你——”
觧母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揉拧,她无奈摇摇头,接收到了觧雨臣求救的眼神。
于是轻轻抬起文件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刚刚那个场景,说实话她也有些余悸,但是她家孩子,其实比她印象还深。有小伙伴在挺好的,起码,她也是在这几天,久违地再次见到,这么鲜活的他。
觧雨臣气呼呼地锤她,吴凶则是伸手环住人往下强制性地把他整个人桎梏。
“阿姐——”觧雨臣惊呼
吴凶将人压制,伸手去脱他的鞋。觧雨臣兀地察觉吴凶究竟是发觉了什么,快速在吴凶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觧母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厉声:“小臣!”
觧雨臣下意识停止了挣扎,吴凶也顺势脱下了他的鞋,露出了那刺进后脚踝的瓷片。
袜子已经被刺穿,吴凶将袜子扯开,血液流在脚踝的周围,瓷器还插在上面。
觧母几乎是在瞬间脸色瞬间黑下,气道:“你在做什么!”
觧雨臣趴在吴凶的怀里不语。
吴凶则是淡定拍拍人不挣扎的屁股,伸手将瓷片拔出,笑道:“九门的孩子,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觧母匆忙找医药箱,吴凶干脆抱起这个趴着的孩子,拍拍人脑袋:“冷静了吗?”
“冷静了。”觧雨臣闷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