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拳,他的脸颊瞬间泛青。即墨白下意识地想反击回去,猛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比钟离情穿得还少,钟离情好歹还穿着一条裤子,他自己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他用力地挣扎一下,绑得很紧,自己没有一点办法挣脱开。 林星寒打了他一拳后,还嫌不够解气,又狠狠地踹了即墨白几脚,听到他痛苦的声音他心里的烦躁才少了些许。
他一把抓住即墨白的肩膀,140多斤重的男人被直接从地上提起,他冷冷道:“你该庆幸,他喜欢你,不然你早就不知道死在我手上多少次!”说话时,十指下了死劲,短小的指甲陷进即墨白的肉里,即墨白吃痛,脸微微扭曲起来。看到即墨白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他的内心莫名的升起一丝不舍。
“行了行了,”林星寒小声嘀咕着,“别老来搞我心态,也就你这傻逼喜欢他,怎么?我揍他心痛了?行行行,我不揍他,你别出来,行不行?”
内心的不舍消去,林星寒一把丢下像垃圾般的人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入手处又湿又黏又皱,不明液体还从衣服里流出来。他只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的拳头又痒了,想揍人。转过身,林星寒把手上的衣服丢到即墨白身上,捡起一套勉强看得顺眼的衣服套上。
说着,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手机旁边有块玉,很精致,看起来像是一块送给年轻女性的,鬼使神差的,林星寒捡起了那块玉仔细打量着。
“唉,”即墨白急忙喊道,“那是我母亲让我给她未来儿媳的,你捡了干嘛?”
“关你屁事!我拿了怎么样?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林星寒本就没消去的火又上来了,朝着即墨白毫不留情地踹了几脚,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星寒没控制力道,用了死劲,加上即墨白身体不适,这一脚,竟硬生生地把他踢晕了过去。
“哼。”见即墨白晕了过去,林星寒内心总算感觉好受了许多,把那块玉放到胸口的袋子里,拉上衣服的拉链,打开手机,看到弹射出的成百上千条信息,皱起了眉头,打开电话录,点开最上面的一串号码:“喂……”
边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边踢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唔。”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照射到他眼上,即墨白只感到一阵眩晕,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嗨喽。”
才睁开眼,一张人脸便凑到他面前。
“嗯!”
即墨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手腕处传来疼痛,他抬眼一看只想骂人,他又被绑起来了,这次不同,貌似被绑在一张床上。
发现这点,上半身传来凉意,艰难地低头一看,他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竟然是赤裸的。
靠!他微微抬起头,看到自己穿上了裤子并且身体没什么不适,才松了口气,倒了回去。
“啧啧。”不知从哪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青年,他走到即墨白面前,“朋友,你可真是一朵奇葩。”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看到你身上的这些痕迹,我就知道你我是同类了。”
青年凑到即墨白耳边说道:“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样?”
随着青年的靠近,即墨白才发现这个青年长得十分美。即墨白是第一次用“美” 这个字来形容面前这位青年,按以往来说“美”是来形容女性的,可是除了这字他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
他的头发有些长,他的长相偏阴柔,眼睫毛长得过分 ,肤色是属于东方人那种特有的,大地一样的黄色,但是他的双眼却是属于西方人的那种像天空一样的蔚蓝色,像贝加尔湖,当你注视着他的双眼时,你会发现里面像是有光一样,在发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不输眼前这个青年一
样的眸子,他会追在他的身后,用这双眼睛看着他。
见即墨白望着天花板,满眼呆滞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青年从一旁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一把手术刀又走到即墨白面前,“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手术刀在即墨白皮肤上滑动,“你可知道,今天一大早有人把你送到医院,在护士送你进病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强壮的身体了,你说,你皮肤下的心脏是不是也像你的肌肉一样,好看呢?”
青年微微用力,刀尖刺破了即墨白手上的皮肤,一些血珠从手上流了出来。
即墨白吸了口气,疼痛强行把他的注意拉到了青年身上,他不知道青年到底要干什么,怕说话惹怒青年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不敢说话。
哪知,他的行为在青年的眼中却像是故意不搭理他。
“嗯?不理我?可以!”青年又加重些许力气,皮肤被划出一个大口子,血从里面流了出来,露出了鲜红的肉。
“嘶,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啊!”即墨白吃痛,朝青年吼道。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之发生了太多事,即墨白直到现在整个的脑子都还是晕的。
“说话啦?”青年听到即墨白开口说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从一旁抽出了两张纸把手术刀上的血迹擦干净:“我说了我要和你交个朋友,怎么………”
还没说完,青年突然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住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但是在一瞬间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青年终于反应过来
“完蛋了完蛋了!”
青年刚刚还高兴地表情不复存在,变得慌乱起来。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纱布扯下一截胡乱地给即墨白包扎着伤口。
“嘶。”青年包得很用力也很随意,不像是给人包扎伤口,反而像是对待深仇大恨的仇人。不但没有止住血,反而让鲜血流得更多了。
“淦!”青年见此急忙拿起手术刀割断了绳子,把纱布丢给了即墨白,“你他妈快点自己弄!不想死就快点!”
边说边用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然后匆匆地把手术刀和地上的绳子藏到一个隐秘的抽屉里,他的速度很快,仿佛做过很多次,快得即墨白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完成了一切。
“子桑怀。”
青年弄好后不久,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走进来的人,让即墨白手臂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是一个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白的男人,如同一个精心打造的瓷器一般。
“死恶!”子桑怀见到这个人,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像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平静的水面,让原本静谧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波纹。
子桑怀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死恶。
“你终于回来了,这么久没看到你,我好想你啊。”听到子桑怀这撒娇般的声音,坐在手术台上的即墨白想到几分钟前的子桑怀,顿时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而死恶明显早已习惯了,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怕,我这次病情稳定了很多,医生也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不用再出国,这次就可以在这儿陪你很久了。”
“太好了,”子桑怀抵着死恶的额头,眼中含着泪水哽咽道,“终于稳定了……太好了……”
“好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哭呢?”死恶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扯开子桑怀,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擦完后,看到他手臂上的伤,摇了摇头:“你这笨蛋,怎么又把自己划伤了?我说过好多次,不要再这么傻了,你……唉”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绑带小心地给子桑怀包扎起伤口。
子桑怀把头轻轻地放在死恶的肩上,悄悄地望着他的侧脸,越看心里越有一种冲动:我的死恶可真好看啊!这么好看的人想离开我?边想,疯狂逐渐布满了双眼,心脏病又怎么样,不就是一颗心脏吗?这有什么难的?
包扎好后,死恶抱住子桑怀的头,紫罗兰色的眼中满满都是认真,“别怕,我肯定会活下去,永远陪着你的。”
“好,说话算数,不许骗我。”看着死恶眼中两个小小的自己,子桑怀眼中的疯狂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属于他这个年纪特有的阳光。
“好,不骗你。”
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即墨白好像看到,他和钟离情。不同的是,画面里的钟离情长得比现在清秀许多,像个女孩。他跪在地上哭泣,而他,则半蹲在地上,挑起他的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喂!活着吗?”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猛然回过神来。
死恶这才注意到坐在手术台上的即墨白,他也没太多疑惑,以为只是子桑怀的一个病人。看到他上半身赤裸,便脱下外套,想递给他。
“别别别。”子桑怀见此,抓住了死恶的手,把外套重新又给他穿上,“你身体不好,脱什么脱?”
一件白大褂丢到了即墨白手上,“穿着,只有这件了。”
死恶看着子桑怀的动作,轻轻笑了。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帘中悄悄溜出来一点,洒在他的背影上,一双温柔的紫罗兰眼睛里全都是子桑怀,苍白的面孔也因害羞有了一丝属于正常人的红晕,子桑怀看呆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么死恶一定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天使,而他,就是侥幸在天使还懵懂无知的时候,把他带回了家,让他的羽翼只可以再自己划定的保护圈里展开。
即墨白穿起大褂,裸露的胸膛让他有些冷,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如果两位没什么事,那可否让我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