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寒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即墨白,即墨白是个生活白痴,林星寒带着他在草原灌木丛中。
前面是一群水牛在喝水,这群家伙可不好惹,林星寒看着它们行走的四肢以及健硕的身姿,水牛肉可是很好的脂肪,林星寒吞了口唾沫,扭头就走,这也是一群不好惹的家伙。
找了半天,都是自己吃不了的东西,惹不起的大佬,草原上的枯木也挺多的,林星寒边寻找食物的同时也在找工具,找到了一节木头,草原上的食物数不胜数,林星寒把草地都要挖烂了才找到几块土豆。
林星寒掂量着手中的土豆,这份量不小,应该够他们吃了。
在林星寒找土豆时,即墨白没有闲着,他们要准备好木材,可以加热食材的那种,按林星寒的指示,他找到了很多细小的木头,当他把木头带到林星寒面前时,他很是高兴,他对野外如何求生一窍不通,除了可以帮忙处理下食材打打下手以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做,他为自己帮林星寒做了事,分担了林星寒的压力而雀跃。
林星寒来到木头前,摸了摸木头外面,又看了看里面,然后按了下木头,即墨白已经做好了准备,结果没有听到林星寒的夸赞,甚至一个高兴的眼神都没有。
“蠢货!这木头你拿的时候没有看吗?里面是湿的。用都用不了……”即墨白脑袋耷拉下来,盯着地面,任由林星寒骂着。
林星寒骂了几分钟,见即墨白一副是我错了随便你怎么说我也绝不回嘴的那种的样子,一腔怒火如同全用在棉花上,一肚子难听的话都止住了。
林星寒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要是你在犯错的时候表现良好,那么他顶多嘴巴痒,多说几句,难听的话也就过去了,相反,你要是反了一句话,那么他的脏话就会像房价一样蹭蹭往上加,到达一种程度,就会像很多背不起房贷的人,直接爆发。
事已至此,林星寒收拾收拾,他们今晚是别想吃东西了,木头放在旁边,他们找了棵结实的树,爬到树杈上找了块结实的地方睡。
第二天,天白才蒙蒙亮,即墨白就已经被饿醒,他的脸是是很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蚊子在身边叫,吵得他脑袋发晕,胃里不舒服,半夜起来了一次,在野外风险很高,即墨白没有在他们睡的地方吐,抱住树干,滑下来时又颠到了他的胃,喉咙处涌上异物,即墨白捂住嘴,他也不敢跑太远,晚上很黑,他怕等下找不到回来的路。
即墨白半眯着眼,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他的体力暂时消耗殆尽,摸了块地,即墨白盘腿就坐下。
呼,他没力气了,他看着远方,林星寒的方向。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莫名惆怅,脑子晕晕的,胃里也在翻滚,即墨白按住胃,他的手心出了点汗,干燥的手心有点湿湿的,很不舒服。
他可以感觉的到,林星寒并不喜欢他,这些天有意无意地在找他的小辫子,其实吧,他也知道,是自己这张脸惹出的祸。即墨白摸了摸自己的脸,软的,热的,有弹性,这张脸是他的父母给他的,在生活中,他就是凭着这张脸在漫漫人海中显得不一样。
相同的脸,不同的灵魂。
我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应该在这个白驹过隙的世界里去纠结那么多。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想通了的即墨白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难怪林星寒总是说他蠢,他真的是个傻子,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想一个问题。
天亮了,林星寒带着即墨白再一次出去寻找食物。
今天的即墨白怪怪的,林星寒合力和即墨白做了个捕捉野兔的陷阱后,就感觉出来。
这蠢货,看他的目光跟个痴汉一样,黏糊糊的,像是要把太阳的光线和他黏在一起般,林星寒抖了下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踢了踢即墨白。
“有病?快点干活!今天再因为你的缘故吃不少东西我就把你剁碎了。”
即墨白立马老实下来,他混沌的脑袋开了点,这次去找柴火终于知道检查一下,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谭,里面的水还算干净,从石缝中流出。
林星寒接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来到这儿,水源看着确实还算干净,上面漂浮着一层绿绿的东西。
即墨白很渴,这么多水源在面前,不亚于给一个饿了三天的人摆放着一桌的美食,不过他没有着急,而是看向林星寒,眼神询问他是否可以。
说实话,林星寒也渴坏了。现在的他不是以前那个稚嫩的他,在茫茫人海中有着一股想活下去的劲,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舒服比什么都来的重要些。
他半蹲着身子,以手代杯,一口口喝起来。
即墨白也学着他的样子喝起来。
小潭的水喝起来有种别样的味道,痛痛快快地喝完后,肚子动了下,发出想要进食的信号。
吃什么最容易恢复体力,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路边有不少树林,林星寒看到一处不错的灌木丛,借着小刀,水滴石头一般把树枝磨下来,他的口袋里放着两个皮筋,借着这两个工具,林星寒制作出一把弓箭,真是困了就有枕头,刚做好弓箭,一只野鸡就从灌木丛中溜出来。
林星寒从肩膀上取下弓箭,对准野鸡的心脏处,只听“嗖”的一声,箭飞过去,野鸡扑腾两下,想跑,林星寒眉头一拧,又射去一只箭,半大的野鸡不动了,扑通一声,倒下去。
即墨白来到野鸡身边,抓住它的脖子提起来,今天的晚饭终于有着落了,即墨白的眼睛亮晶晶的,“寒哥真厉害。”即墨白恰到好处的夸赞林星寒。
林星寒听惯了漂亮话,哼了一声。
他们又回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本来是不打算回的,不过想起来这儿的树比较高,相对比较安全。
林星寒拖过野鸡就要处理,即墨白见此,直接把这事抢过来。
林星寒正好也有别的事等着去做,便让即墨白处理,临走时,不放心地说了句。
“我不吃有毛的肉,你最好处理的好一点,要是被我发现有点毛在上面,你就别跟着我了,去喂狮子吧你。”
即墨白连连点头。
处理肉类这种东西,不管在什么境地,他都不会生疏。
即墨白处理鸡的过程中,林星寒也没闲着,总是睡在树上也不好,他的皮肤在繁华的都市养尊处优,好生对待的,才睡了一个晚上就磨坏了点皮,他自己其实无所谓,甚至觉得,男的,磨了点皮怎么得?主要是女孩子会很在意自己的皮肤,要是知道皮肤这里缺点那儿划破些,估计女孩子会不高兴。
这一想,林星寒朝自己破了点皮的手臂翻了个白眼,你们这都是沾了光她的光,换作我自己,你们都好不到哪里去。
嘶,应该干什么呢?
怎么样才可以在不破坏皮肤的同时节省体力?
林星寒边想着边往灌木丛中走去。
在林星寒寻找材料的时候,即墨白已经把鸡处理好了,用的是林星寒射鸡的箭,箭头锋利,一点点把皮划下来,处理完皮后,即墨白生起了火,从旁边拔了把不要钱的枯草,即墨白用的是书上所说得钻木取火。
升起了点火星子后就把枯草放进去,火苗大了后就把木柴放进去,把鸡的外表烤了下,用树枝把鸡插好,再用一点木头做了个支架,把鸡架在火焰上,流出的鸡油下放着土豆。
一柴两用。
土豆发出声音,即墨白不停地转动支架,鸡肉在他的翻转下染上焦色,熟肉的味道确实闻着比生肉的要好的多,这不才一会儿,诱人的肉香就传出来。
要是现在有把盐就好了,即墨白用树枝把土豆翻转了个身,让它们受热均匀。
林星寒回来了,他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适合搭营地的材料,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带回一个鸵鸟蛋。
见着即墨白已经把食物处理好了,他也倍感意外,这鸵鸟蛋是他特意绕路的意外收获,他心里还是把即墨白这人当作一个废物对待,他不相信即墨白可以做好一件让他满意的事,他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自己会的脏话都想了一遍,想着用那些就可以把人说哭。
当一份卖相不错的食物出现在他面前,林星寒承认,自己之前的声音大了些。
这鸡外皮烤得焦焦的,还在滋滋冒油,林星寒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不对劲。
“你弄的?”林星寒问道。
即墨白眨了眨眼睛,林星寒回来时的诧异是不加掩饰,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面前的,他很是无语,也对,他把自己带进林星寒的视角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连呼吸都是一种错误,林星寒愿意带自己出来都是看在剧本的份上,他承认,自己以前做的太过于平淡,把一切都弄得太低调。
想要让一个人喜欢上你,最起码,要让他给他一个喜欢上你的原因,让他知道你有多优秀,怪他,过于沉默,话也不说,事也不做,像块榆木疙瘩。
即墨白想起钟离情,那个人。每一次都恨不得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好,多喜欢自己。
两个人真想和对方过一辈子,就要学会妥协,之前是钟离情对他的妥协,现在是他对林星寒的妥协。
想明白的即墨白直接无视了林星寒眼中对他无益的情绪,黝黑的眼珠像是有汪清泉在里面。
“寒哥喜欢,我自然要做的符合寒哥心意才是。”
火已经被即墨白提前灭了,即墨白撕下一只鸡腿手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温度,确定不会烫手才递给林星寒。
林星寒是真的饿了,从即墨白手上接过鸡腿就开始吃起来。
吃到一半,林星寒发现一个新的吃法,用小刀,把熟了的土豆抹在鸡腿上吃,这有点新奇,吃起来也有种别样的风味。
吃饱喝足,他们原地休息了会儿,刚刚那顿不错的午餐让林星寒对即墨白稍微有点改观,总归是自己选的队友,双拳比两手要好用,力量也大些,他把自己想要弄个营地的想法漫不经心般告诉了即墨白。
即墨白闻言,说道:“刚刚在烤鸡的时候,我注意到,周围有着那种芭蕉叶,那种叶子看着不错,我们不妨用那玩意儿做个垫子?”
林星寒思考着即墨白说的真实性,等待过程中,即墨白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林星寒。
林星寒有个习惯,他思考的时候表情比较丰富,眉毛跟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嘴巴抿着——他们好像都有个小习惯,爱抿嘴,眼睛由不解到豁然开朗。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一些小习惯确实很像。
林星寒思考完后,点了点头,把小刀别在自己的腰上,肩膀上背着那把弓箭,向着即墨白说的地方走去。
即墨白抱起那颗鸵鸟蛋,跟在林星寒后面。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光辉在他们的头顶,他们的影子一长一短,树叶尖尖在长影子上,像是一把刀悬挂在长影子的头顶,让他显得不再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