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致地将丝绒披风披在嬴政的肩头,用柔声说道:
\"陛下,您可知晓这天地的广阔无垠?”嬴政突然轻启唇瓣,提出疑问。
\"广袤天地,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才能洞察吧。”妃子柔媚地回应,笑声如珠。
嬴政的面色冷峻,遥望苍穹,缓缓说道:“仙人何足挂齿,寡人唯识国师。”
妃子虽不解其意,仍低问:“可是那正远征匈奴,令大王屡获大胜的国师阁下?”声音细腻婉转。
“呵,正是此人。他是寡人生命中的明师,唯一让我尊敬的人。”提到国师,嬴政满面欣喜,自豪地说:“人生之幸,便是遇见国师。哪来的神,什么仙?与国师相比,都不值得一提。只有他,国师,才堪称真正非凡之人!”
妃子沉默不语,不曾见过仙,没见过林宇航,甚至仅听过国师的名号。不过她想起了另一事,对嬴政提及:“陛下提起国师,我想起几日前拜访太后,帘后的她似乎与焱妃讨论着国师,仿佛太后所求唯有国师才能办到。”
\"原来连母后都在挂念他,看来母后与国师颇为交厚,这一点寡人倒未察觉。”嬴政并不以为意,他对那位赵姬太后向来冷漠,只要她不涉足政局。
听到“焱妃”,嬴政忆及当年的抉择,心头泛起一抹欣悦。暗自欣喜:“这样一来,既掌控住国师,又能制约阴阳世家,还不损寡人颜面……待国师归朝,必给他一份厚重的礼,甚为妥当。”
但是想起国师府中的那些紫裙少女,嬴政的表情微微一愣,紧接着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满怀期待地喃喃:“国师归来,怕是有诸多棘手之事缠绕啊。”
“陛下,您看那边,两位大人来了。”嬴政回过神,顺着妃子示意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打着油伞赶来的韩非和张良。
“退下吧,爱妃。”嬴政吩咐道。
“是,微臣告退。”
韩非与张良看到嬴政在大殿门口等候他们,赶忙加快步伐,怎能让他久等。
嬴政让人端来热酒,并加旺炉火,立刻招请两位进殿。他对二人的关心让两人感动,他看似年轻,与他们年龄相当或稍小,然而却是胸怀天下的一代英主,贤明的君主。
林宇航对嬴政的赞赏,二人日渐领会,对他昔日的智谋预言由衷佩服。
“列有名单的老臣三人、重臣五人、权重大臣四人,共计十二人,已抄家处刑!罪臣家族一并收押,家财全数献国库。大王的旨意已全部执行,不敢有半点遗漏,望陛下察阅。”
韩非详细汇报,从昨夜至今晚的每一步,事无巨细呈给嬴政,而张良也适当介绍状况与突发事件,事态正如嬴政所料。
嬴政接过打满红叉的报告详览,说道:“二位臣工劳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上朝时,烦劳向诸位群臣逐一阐述这些罪行。”
张良与韩非心领神会,相继辞别。
归程,两人在一屋檐下躲雨,子房望向韩非:“韩非,你说,这场大雨几时停呢?”
韩非望向乌云蔽日的傍晚,雨幕如瀑,并没减弱的意思,略显出神:“怕是不会停了,才刚刚开始,如此大的雨势与雷鸣难得一见,怎可能会停!除非天上的神人出手,或许才能让大雨暂停。”
子房微愣,瞥见韩非出神望天的神情,读出了他的深思。
张良低声道:“天上的神人?是先生吗。”
对,只有林宇航能制止这场大雨,能停住今天的雨水。
就在此刻,吕不韦宅邸被包围,相国府门外,兵士重重。
统领军兵的正是盖聂,大雨之中黑甲蒙面,约五百兵卒列队于吕不韦府门前。
盖聂握剑立于相府门前,看着自己斩裂的大门和剑气冲击的院门。
他高喊:“承王命办事,敬请相国身着朝服,恭接大王旨意。”
这已是他第三次喊话,依旧没有回响,甚至未见奴仆踪影。直至第四次喊声落下,一名步履蹒跚的老者华衣在家丁搀扶下踏出雨中府邸。
大雨浸透了吕不韦的衣衫,这位病弱的老臣颤抖着双膝跪倒,面对盖聂。
吕不韦声音微颤:“微臣接旨,请使者宣布。”
盖聂看向这位曾经气势非凡而如今萎靡不振的吕不韦,叹气后掏出一个瓷瓶放至面前。
语气平稳地他说道:“吕相,此乃大王赐您的玉露酒,请品饮。”
吕不韦望着羊脂玉制成的小瓶,突然啜泣,片刻又仰头大笑,状如疯癫。长笑声回荡天空,慢慢拿起瓶子启封。
他低声自问:“那人仍未归?”盖聂知晓他指林宇航。
这一串封秘密信函,是寄给学术大家族中实力强劲的家族的,白雪菲企图借他们的力量牵制秦朝,好与林宇航对抗。
从秦国返回的燕丹,心绪始终郁结,每一步皆是为燕国,为了苍生,也为了他心中的宏图伟业。他牺牲了所谓的“爱情”,舍弃了深爱自己的焱妃,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部归咎于秦始皇嬴政,直至最后踏入燕土。
回到燕国时,燕丹把所有的错都归于嬴政。他急不可耐地策划着复仇大计,向父王燕王喜讲述他潜入秦国的计划。然而,结果却是——燕丹被禁足。
只是因为随行的秦国使节呈上了一封来自嬴政的信,燕王喜恐慌至极,于是将燕丹囚禁。尤其是听见儿子提及刺杀嬴政的意图后,燕王喜既愤又惧,惶恐万分。燕王喜连忙吩咐拿出国库的三千宝石,再加上数十位燕国美人,一起随使者返回秦国。还亲自致谢嬴政的“恩惠”,写信表示永远维护两国联盟。
······
燕王喜自从继承王位便明白一件事——秦国强盛,燕国只能委曲求全,默默承受以保护人民安宁。身为燕王,不能挑衅秦国。这理念,从父王口中传承下来,燕王喜深知于心,他试图告诉儿子——燕丹,可惜燕丹的想法截然不同。所以,某种程度上,燕王对儿子的担忧远超他对嬴政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