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二层雅间内,孔达一身人模狗样地推门而入。
只见忠义堂堂主吕仁正坐在副宾的位子。
这大夏的文人墨客都很在乎餐桌礼仪,大夏的餐桌礼仪也十分繁琐。
加上大夏采用的是分餐制,即每人一个小方桌那种。
大概是秦汉时期的那种感觉,即便在酒楼中也是如此。
当然,一楼的大厅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张方桌上坐七八个人也都正常,但在雅间中可就不一样了。
能在雅间吃饭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书读得越多,就越是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不过也有例外,例如吕仁,他就没读过什么书,同样也在意这个。
没错,这种极端的餐桌礼仪,只有两种人在遵守。
一种,是读书人,一种是对礼仪一知半解的……暴发户。
孔达一进门,便立马对着吕仁拱手道:“哈哈哈!吕兄!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啊!”
吕仁也对着孔达拱了拱手道:“贤弟坐庄请客吃饭,为兄哪敢怠慢啊!哈哈哈!”
孔达闻言,立马客套道:“哎呀,言重了,言重了!”
说着,孔达正要坐在主人的位子上,可却忽然看到主宾的位子空空的,于是立马只想主宾的位子道:“吕兄,这是何意?老夫今日单独请您吃饭,您为何要坐在副宾的位子呢?”
“您是唯一的客人啊!自然要坐在最为尊贵的位置。”
吕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孔老误会了,虽然今日是孔老请客,不过某还是想为孔老介绍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
孔达愣了一下,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这东都,还有什么自己不认识的大人物吗?
如今陛下安然无恙,东都也在逐步恢复秩序,难不成陛下又从什么地方请来了某位狠人?
也对,现在张悦死了,朝中李牧只手遮天,以陛下的性子,肯定会在扶持一位权臣来与李牧抗衡。
自古以来,这都是帝王权术。
孔达心中坚信,这个吕仁要给自己介绍的大人物,必将是能与李牧抗衡之人!
毕竟,现在右相中书令的位子还空着呢。
想到这,孔达立马嘿嘿一笑道:“好,好!哈哈哈!吕兄果然了解老夫啊!”
“不过,这位大人物……能是谁呢?”
吕仁微微一笑,举起手中茶杯,饮了一口道:“来了您就知道了。”
李牧家距离西市醉仙居还有些距离,有多少距离呢?
基本上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坐马车的话,估摸着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
这小半个时辰里,孔达和吕仁两人也没闲着,两人喝茶聊天,好不快活。
不过吕仁知道,这恐怕是孔达最后一次这么快活了。
过程中,孔达也不时地想要从吕仁口中套话,想问问待会儿来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不过吕仁嘴倒是也严实,一直说来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孔达有些忍不住了,他说出了此次请客吃饭的最终目的。
他开口道:“吕兄,老夫今日请您来这一趟呢,其实另有原因。”
“哦?”
吕仁眉头微挑道:“什么原因?”
吕仁这就明显有些明知故问了。
孔达见状,脸色也明显有些难看,孔达其实猜到了,吕仁并不想帮他除掉李牧。
想到这,孔达叹了口气道:“哎!虽然,夏侯明失利了,这会儿估计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但……这朝中奸佞,不可不除啊!”
“吕兄,您身为江湖义士,也当出一份力啊!”
“为了大夏,为了天下!”
“如今,大夏朝中风雨飘摇,有本事的人没几个,一旦李牧这奸佞遭受政法!那么不论是国师,还是宰相的位子,恐怕……无人能担当得了大任。”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孔达的意思是,李牧要是没了,那么唯一能担当得了大任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孔达这个国子监祭酒怕是也当够了,他想……
当宰相!
国师也可以,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起码也是一品大员啊!
而吕仁是什么人?
往好听了说,是江湖义士,可说白了,他就是个黑恶势力。
一个帮派老大哪里懂什么政治?
他也不在乎什么政治,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不影响自己捞钱,谁当宰相对他来说完全没差。
况且现在国师代行宰相职责也挺好,国师李牧虽然和自己算不上朋友,但要知道,自己的生意能做到如今这么大,很大程度都是多亏了李牧。
李牧可以给自己投钱,帮自己壮大生意,最后彻底洗白,完成从地下教父到人民企业家的转变。
可要是换一个人呢?
吕仁在东都的地下世界横行了数十年,经历过的宰相足有五任!
每一任宰相都是从他这里捞钱,就没有往他身上投资的。
对于朝廷上的那些达官贵人们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臭虫,随手都可以捏死的那种。
自己给他们钱,他们就对自己的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吕仁来说,李牧可以说是他的大恩人了。
现在他的生意全部都合法化,没有人在可以威胁他。
想到这,吕仁深吸一口气道:“哎!吕某也想帮你啊,但只可惜,吕某能力有限。”
“若孔老稍微调查一番就会知道,吕某现在的生意都是合法的,吕某手下曾经的那些兄弟们,现在也都是合法的生意人,大家有钱赚,谁想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做非法的买卖呢?”
“你让我帮你杀人,杀的还是大夏的国师,在下也尽力了,可国师大人……”
说到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同时,熟悉的声音也传入孔达耳中。
“这醉仙居还不错嘛!虽说西市这地段不太好,比起南市的繁华来看,西市就好像乡下里的集市。”
“不过能在这样的一个集市中找到这么一座酒楼,总有种桃花源记的感觉。”
说着,李牧拉开房门。
看到这一幕,孔达顿时脸色惨白!
至于吕仁,则十分淡定地站起身来,对着李牧拱了拱手道:“可国师大人,对吕某有再造之恩啊!”
“若非国师大人,吕某到现在还窝在那藏污纳垢的暗巷中,做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李牧一听,立马判断出,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一直投资的吕仁。
于是李牧立马对着吕仁拱了拱手道:“这位便是本官素未谋面的兄弟吧?”
“哈哈哈哈!吕兄!幸会幸会!”
吕仁闻言,立马回拜道:“哪里哪里,大人言重了,小人只是一介商贾,不敢与国师大人称兄道弟。”
“不过小人没想到,国师大人竟如此年轻有为,实乃我大夏之栋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