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葛台大人!”
.......
这边耶律岱钦刚入宫,人还未到乾銮殿,半路就来了人接应。
“奴才恭迎王爷回宫——”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彻宫道,銮轿也应声停驻了。
轿内,耶律岱钦坐的笔直,两手分别搭在膝上,轿帘翻飞,外边的光亮照进轿内。
他闭着眼睛,眉目间的冷凝清晰可见。
随行的侍卫迅速下马,快步走到銮轿跟前,隔着轿帘朝里小声道:“二皇子,前头好像是耿公公——”
话落,耶律岱钦的眉心一跳,却又瞬间抚平,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知道了,不必理会,回兰林殿。”
外头侍卫应声,翻身上马,扬声道:“我们主子直到了,耿公公有心了,请回吧!”
话落,一行人正欲继续往前,耿亮却仍旧挡在前头没有让路。
“怎么?耿公这是还有要事?”
耿亮缓声一笑,上前一步,“王爷今夜回宫之事,皇上是早已得了信儿的,所以奴才才会在此候着王爷!皇上说了,叫奴才一旦见着王爷,即刻请王爷前往上书房,皇上——”耿亮停顿了一下,“在那儿候着您呢。”
有人还真是着急了!銮轿内,耶律岱钦的唇角浮现一抹谑笑。
耿亮说罢,一行人登时没了主意,打头的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相互看了一眼,皆没了主意。
思索片刻,其中一人正欲翻身下马,耶律岱钦径自撩开轿帘下了轿。
“皇上真是有心了!既如此,那就劳烦耿公公了!”
说着,他负手缓步往耿亮跟前走去。
“主子!”一旁的侍卫疾步上前将耶律岱钦拦了下来,看了一眼耿亮,朝耶律岱钦小声道:“主子万不可冒然前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你懂什么?新皇是本王的亲弟弟,难道还会置本王于死地不成?”耶律岱钦故意扬了扬声音,一面说一面朝耿亮睨了一眼,才又看向一旁的侍卫,抬手点了其中二人,“你,还有你,你们两个随本王前去见皇上,其他人都回去歇了吧!”
话落,侍卫们却没有一人挪脚。
“还愣着干什么?是没听清楚本王方才的吩咐吗?”耶律岱钦朝后看了一眼,扬声道。
众人这才纷纷应声。
“耿公公,请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耶律岱钦这才又笑着看向了耿亮。
耿亮神色一滞,赶忙应声转身往前带路。
原本,他还在心里想着若是被耶律岱钦刁难,自己又该如何解决。
可耶律岱钦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这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毕竟眼下,新皇的位子还未得到朝中所有臣子的认可,他得新皇得令前来将耶律岱钦拦下爱,也算是默认站在新皇那边了。
他很是担心,担心若是新皇这个皇位坐不稳,日后让耶律岱钦上了位,自己又得落得如何下场——
“王爷——”这么想着,耿亮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侧身伸出一只手朝前,咧嘴笑道:“还是您走前头吧!让奴才走在您前头,奴才很是不习惯!”
耶律岱钦却没有上前,扬唇谑笑一声,反倒也朝前伸出一只手,“耿公公有何不习惯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您是皇上身边的人了,这朝中多少人想近皇上的身都是近不得的,可您就不一样了!”
“能得您给本王带路,那是本王的荣幸!您就安安心心在前头走着就是了!”
耶律岱钦的这话,直接将耿亮的脸说的红一阵白一阵的。
在他的印象里,耶律岱钦不是爱这般揶揄下人的人,这冷不丁的来这么一番话,心里头究竟是怎么想的耿亮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他放慢了脚步,特意退到了耶律岱钦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走,言语间也多了些小心翼翼,“王爷,我们做奴才的,也都是不得已!您知道的,我们到哪处伺候,全都得听主子们的——”
“您不知道,先帝一崩逝,宫里边立刻乱成一团,新皇就这么即位了,奴才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奴才会被皇上看中到了跟前伺候——”
耶律岱钦目视前方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没有接话。
见耶律岱钦没有说话的意思,耿亮也自觉自讨没趣,不敢再说下去了。
过了良久,已经能够远远望见上书房的宫灯了,耶律代钦这才驻足转脸看向耿亮,缓声道:“你的难处本王都很是能够理解,方才本王的话似乎重了些,却并不是针对你个人的,希望你也能够理解本王。”
这样体己的话居然是出自眼前人之口,一时间,耿亮甚至都感到自己有些恍惚了。
“王爷您说的哪里的话,奴才怎敢对王爷有微词——”
耶律岱钦摇了摇头,冷声道:“不过,本王想问你个事儿,还望你如实说来。”
耿亮眸光一闪,往耶律岱钦跟前又近了一步,“王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与奴才便是,奴才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登基也有三日了,这几日可有上朝?”
“有,一日都没落下,皇上还算勤勉,这不,都睡到上书房去了,自从登基,还没回过寝宫呢!”耿亮正色道。
耶律岱钦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真是没看出来啊!从前一向顽劣的三皇子这会儿竟然开始勤政了!
看来,自己是真的低估了对手!
“朝中大臣们——对皇上的态度——如何?”耶律岱钦开始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了,毕竟,作为一个王爷,竟然在背后同宫监打听皇帝的事情,着实显得格局有些小了。
可眼下,这么做也确实是出于无奈之举。
耿亮的神色反应,都让耶律岱钦安心了不少。
“不太好!”耿亮摇了摇头,嘴角朝下一瘪,眼梢一斜,“王爷怕是还未听说吧,朝中都在传是三皇子同太妃娘娘篡改了先帝遗诏才坐上的这把龙椅!”
“可是迫于没有人看到遗诏上原本写的是谁的名字,所以无人敢当着皇上的面质问!也只敢在私下议论议论,却都无力改变什么——”
听到这里,耶律岱钦眼前一亮,“那既然无人见到原本的遗诏是什么样,又怎么就断定是三皇子同太妃一起篡改了遗诏的呢?”
“因这遗诏有一人见过,也只有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