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几分疑惑。
和周茉一起,不约而同地看着陆时晏。
只见他与平日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毫无区别,一边给我的杯子里续了些水,一边勾起轻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太多可能会给他添麻烦。”
周茉问,“为什么?”
“你不是说他和你爸闹得很僵吗?”
陆时晏垂了下眸子,有条不紊地道:“你说的越细,他恐怕越担心南枝,万一家里又闹起来,不是给他添麻烦?”
“你说的也是……”
周茉点了点头,“可是我已经说了,怎么办?虽然他还没看见,但也撤不回来了。”
陆时晏笑意不变,“没事。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莱从卧室出来,看见陆时晏和周茉在,有些意外,笑着打过招呼。
陆时晏看了她一眼,惋惜地开口:“贺廷结婚那天,一直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江莱开了瓶苏打水,慢吞吞地喝着。
提起这个,她情绪明显受影响。
贺廷结婚的请柬,是送到了我和她手上的。
她必然不会去。
我身为她的朋友,也没有去的必要。
陆时晏无可奈何,“大概是放不下吧。”
“陆学长,”
江莱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既要又要的人,最活该。以后关于他的事,我都不想知道了。”
江莱从来都拿得起放得下。
这个话题,到此打住。
有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后,我看了眼时间,请他们下楼吃午饭。
不过,我还没彻底好,脸都没法见人,要戴着口罩。
因此,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默默喝白粥。
吃完饭,送他们出去的时候,周茉和江莱走在前面。
陆时晏与我并肩,目光落在我身上,“南枝,你和周放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啊。”
我抿唇笑了一下。
和周放的差距,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我。
更何况,沈清梨也回来了。
一切都在归回原位。
陆时晏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就总觉得,你对他不一样,现在看来,确确实实不一样。”
“为什么他们,都比我的机会大?”他问。
我无所适从地笑了下,“学长,你是很好很好的人。而且我和周放,你也看见了,我们不可能的,他有未婚妻的。”
一切有第三个人的关系,我都不感兴趣。
只会避之不及。
他挑眉,似颇为好奇的假设:“那如果你就是沈清梨呢,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在一起?履行你们自小的婚约?”
闻言,我微怔。
偏头看向他,有些无奈,“我哪里有这么好的命?”
先不说如果是沈清梨,我会做什么选择,光是沈清梨是沈家大小姐,这种身份,就是我不敢想的。
他却很执着于这个问题,“那如果呢,你会吗?”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而且很多事,我怎么想,从来都不重要。”
总是在被命运推着走。
“也是。”
陆时晏薄唇抿了抿,笃定道:“反正,你也不会是她。”
我摁下电梯,“是啊,你才帮我查完身世多久。”
将他们送出酒店,陆时晏停下来,不放心地温声提醒,“离沈家和周家远一点,免得又被牵扯进去,知道吗?真出什么事,倒霉的只有你这个傻子。”
“嗯!”
我认真点了点头,“你现在回江城吗?”
“对,亲眼看看你没事,我才踏实。”
“学长,你不用……”
他云淡风轻,“朋友之间,就不需要关心了?”
“……”
我松了口气,感激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有什么事,随时要给我打电话。”
陆时晏交代完这一句,看向周茉,“周小姐,你开车来了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我……”
周茉眼珠子一转,乖巧摇头:“我没开车,刚司机送我来的,送完我他就走了。谢谢陆总!”
回房间的路上,江莱冲我八卦。
“周茉是不是喜欢陆时晏啊?”
“应该是吧。”
我笑着回答。
周茉乖巧活泼,陆时晏又是温柔体贴的性子,要是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也是一对金童玉女了。
再加上周茉家世好,又有个周放这种混不吝的亲哥,陆家也不敢欺负她。
江莱却不太看好,“我觉得够呛。陆时晏什么都好,但是死心眼。”
“怎么说?”
“虽然你说,你和他已经聊开了,以后只做朋友。”
江莱皱了皱眉,“但我总觉得,他没真的放手。这种情况下,周茉上赶着,迟早自讨苦吃。”
见我有些担心,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周茉虽然单纯,但毕竟是周家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不傻,不会吃什么大亏的。”
……
再有两天就是南希年后开工的日子,我不想再继续在景城逗留太久。
江莱就和三个富家太太约好了下午的时间,过去量身。
有周沈两家的介绍在前,一切都很顺利。
结果,从最后一家出来时,我拿出手机一看,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周放。
我这才发现,昨晚睡觉前调的静音,白天忘了改过来,下午一心顾着客户,也没看手机。
这种火急火燎,不像他往常的行事作风。
八成遇到了什么急事。
我一边坐进车里,一边回电话过去,那头几乎是秒接。
周放的声音里都透着急促与迫切,“阮南枝,你过敏了不好好在酒店呆着,去哪儿蹦跶了?”
“出什么事了?”
我敏锐地确定肯定是出事了,道:“我在给昨天周老夫人介绍的客户量身,刚量完出来。”
“你把定位发给我。哪里都别去,就在那里等我。”
“好。”
我不疑有他,挂断电话就把定位发了过去,和江莱道:“莱莱,你先回酒店吧,周放临时找我有事。”
“什么情况?”
江莱问了句。
我解开安全带,“听他的语气,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事,你放心。”
……
华灯初上,我站在路边,被寒风吹得裹了裹外套。
一个回头,一辆招摇的帕加尼就急刹停在了我的身旁。
车门打开,我上车,随口吐槽,“你要撞死我吗……”
“阮南枝,你昨晚是因为山药过敏?”